单鸣明待在她的卧室里,原本想要替她收拾一下屋子的。但这会儿的她也已经挺累的了,而且她也不知道那些稿子和资料,她都该给陈锋放去哪儿。
她干脆就只是把床给重新铺了一下,也把床边上的东西给整理了一下,让陈锋在过来的时候,不至于踩到绊到。
“明明!”
“我在。”
“我想喝水!”
先前在临海之声新闻楼的时候,陈锋看起来还是十分男性化的。
可这会儿她和单鸣明说话的声音,却是委屈极了,像极了受人欺负了的小姑娘。哪还有半点冷冽的调调?
“好,你把水放哪儿了?”
单鸣明顺着陈锋说的位置,找到了她备在家里的瓶装水,烧开之后兑了点凉的给她。
依旧还在酒劲上的陈锋缩着坐在床上,可可怜怜地喝着水。
单鸣明这边则是接到了母亲打来给她的语音电话。
她连忙走去这套公寓里最远端的厨房,关起门来接听电话。
“明明,今天晚上是不回家了吗?”
“对的,我可能明天早上回家一趟换衣服,然后就去上班了。”
“明明……你这里,还好吗?”
“好啊,我挺好的。”
单鸣明一时之间有些明白不过来母亲在说的是什么,就只是放松地笑着这么说。
可今天,明明妈妈的声音却是犹豫极了。
“你和刘捷那孩子在一起吗?没吵架吧?”
“我……和刘捷吵架?”单鸣明很快反应过来:“没有,我今天晚上和阿锋一起吃了个饭,正好有一阵子没聚了,今天就在她这里住了。”
妈妈似乎欲言又止,也险些把“刘捷”这个名字再次说出来。
但“刘”字刚出口,就被她收了回去,转而说道:“网上的那些事,妈妈看到了。”
“那爸呢?”单鸣明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
“你爸还不知道。我也没告诉他。”
妈妈又说:“明明,你没什么社会经验,遇到这种事是很难的。但是呢,你也不能一点反应也不给的。你得找个律师,咨询好了以后,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说着,单鸣明又笑了起来。
并且她还又找回了一点自己在拿不定主意时就会想要去和母亲聊一聊的那种感觉。
单鸣明:“我已经和公司请的顾问律师说过了。”
明明妈妈:“何律师处理商业纠纷和劳务关系的问题是可以的。但是涉及到名誉侵害和网络纠纷,他可能就不是那么的擅长了。
“妈妈的意思呢,是你律师函可以找何律师先出了,接下去如果真要打官司,还是得另外再请个合适的,这样更稳妥一点。”
单鸣明连说了两声“好的”。
妈妈又说:“你这里的存款不多,妈妈是知道的。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点钱。你就放心去请个合适的律师吧。”
如果说这对母女间的对话只说到这里,那还是很温情的。
可明明妈妈却是又接着说道:“如果刘捷因为这件事和你发脾气了,你也别太怪他。这种事,男人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总归是会在意的。你呢,一定别太倔了,要和刘捷那孩子把事情好好解释清楚了。”
在这通电话结束之前,明明妈妈所说的最后一句是:“要记得,说的时候,别太带着情绪。”
这样一来,单鸣明在挂了电话之后,脸上可真的就算是一点笑意都没有了。
那些看图说话编故事造谣的人没能做到的事,以及单明明的爸爸都没能做到的事,明明的妈妈做到了。
这会儿的单鸣明是真的生气了。
那可真是太荒诞了,而且她也深深地感觉到,她可能无论如何都没法和母亲说清楚。
‘我被人造谣了,姓刘的还要和我生气?完了我还得包容他的无礼?’
‘我还要说话别太带情绪?’
单鸣明并不是一个易怒的人。
因为在她出生、长大的世界里,情绪稳定、遇事冷静、看待问题时带着思考——这三种特质一直都是在商业上十分受人推崇的。
而她身为行业中的佼佼者,也自然是拥有这些的。
可现在,她就只是哼笑一声,把那个该死的刘捷从联系人里找出来,拉黑了个彻底。
迁怒虽然不好。
但有时候人就是会控制不住自己。
在把这人彻底拉黑之前,单鸣明还是还强忍着怒气,看了一眼这人的头像。
而后她就更感觉心情糟糕得一塌糊涂了。
“就这?”单鸣明怒问:“就这玩意儿?”
陈锋喝完水,睡了。
单鸣明却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穿着陈锋的睡衣,从陈锋的藏酒里拿出了一瓶白兰地。
她找不到冰块,就干脆抡起酒瓶,对着瓶口喝。
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