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明明:“我觉得你们说的那些,太强调刻板印象了。而且,也不是特别尊重人。”
安霏来了兴趣。她显然很喜欢这种思维上的碰撞。
她问:“请问具体是哪一句话,让你感觉到我们不尊重男人了?”
仅仅是一个提问而已,她就已经让单明明愣住了。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在她出生的那个世界,当有人说出不尊重男人的话时,他们会说“不尊重人”。可当有人说出不尊重女人的话时,他们就会强调那个人的性别,说“不尊重女人”。
安霏并不知道单明明仅仅因为她的一个问题,就已经想到了很多。
她只是喝了一口自己拿着的香槟酒,并在单明明看向她的时候,对眼前的这个人投以一笑。
“我可能不喜欢……老少男这个词。我……”
不尊重人、不尊重女人、不尊重男人。
这三个短语之间所传递出的隐藏意义已经彻底牵扯住了她的心神,以至于她只能在回答的时候抓住一些根本不重要的,细枝末节的内容。
见单明明久久不回答,安霏就说道:“请恕我直言,鸣明。我认为你对于男性主义者,可能有一种特别的,让你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同情。”
安霏想了好一会儿,才找出了这个她认为足够合适的词。
“同情”这一词在寻常的聊天中,就只有同情的意思。
可如果把这个词放进和政治相关的语境里,就有一种特殊的含义了。
“同情男性主义者”、“同情X国流亡政.府”。
这可能意味着你认同某部分群体,想要为她们提供帮助,却可能还没有出手支援。
“不如我们就一些问题交换一下观点吧。”安霏说:“你认为男人是不是应该承担起更多的,照顾孩子,以及教养孩子的责任以及义务。”
单明明就这个问题再次重申了她刚刚和郁思为说过的观点:“我认为,这件事,孩子的母亲和父亲应该一人承担一半的责任。”
安霏:“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认为孩子的父亲就也应该承担起一半怀孕的责任。什么都要一半一半,这看起来是很公平,却忽略了事件的前提和其它隐性要素,是一种在政治上非常常见的,并且也十分重大的陷阱。”
安霏再次问道:“请问你认为对于男性的强制结扎制度是不是应该取消?”
这一次,单明明不说话了。
因为她认为这项制度不应该取消。
可在这一刻,她又不想迅速地向安霏表达自己的认同。
见这次谈话的气氛已经不再轻松和谐,陈枫“咳咳”了两声,示意安霏别再说了。
陈枫:“要不就聊到这里吧。”
可安霏却是对陈枫说道:“别紧张。我和鸣明都不是男人,我们之间不可能出现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事。”
说着,她就把替单明明端着的那一小碟布朗宁蛋糕交给了陈枫。
而她自己则是搂住了单明明的肩膀,态度既亲切,又友善。
她示意单明明看向场内的那些男侍应生。
那些男孩儿个个都身量很高,身材比例十分漂亮,并且笑容也都很亲切。
安霏:“我能理解你对他们的同情。毕竟,他们都那么迷人,有些还很可爱。他们会追求你,也让你发自内心地喜欢他们。”
说着,安霏松开了手,转而说起了一个看似无关的话题:“很多人都喜欢狗,会把狗养在家里,让它们待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觉。但是你会让一头狼在晚上和你一起睡在卧室里吗?”
安霏又道:“鸣明,你现在看到的是结果。是他们被驯服之后的结果,而绝不是他们的本性。我在大学的时候主修的专业是历史。我可以不带任何偏见地告诉你——他们的本性很残忍,也很凶恶。如果你喜欢他们现在的样子,就不该想着要帮助他们恢复本性。”
第25章
安霏的那番话从耳机里一句一句地传进郁思为的耳朵里。
这个还只有21岁的男孩看向安霏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冲动的力量在不断地驱使他现在就上前去,打破那些正在进行的话语。
终于,当安霏说到那句“鸣明,只有弱者才会同情弱者。你这样的女人其实不应该那么同情他们”的时候,郁思为快步上前。
可场内的安保人员却也已经发现他了。
她们两人一起上前,走到了这个男孩的身旁,并封锁住他的去路,说道:“先生,请你跟我们过来一趟。”
这两位安保人员的个子都比郁思为要矮,但在面对他的时候,却是相当沉着。
当郁思为开始挣扎,她们两人就一起合作,很快制住了这个穿着侍应生制服的男孩。
不远处的这个动静让单明明很快就注意到了那里。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虽并无变化,却是很快扯了扯陈枫的裙子。
陈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