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捞着锅里浮起的鸭血,一边说道:
“如果你怕钱不知道怎么的就花光了,也可以让我来当你的财务官,在花钱之前,都先来找我过目。我会帮你做好成本控制。
“不过话可得说在前头,既给你投钱,又给你干活,我就不光是你的投资人了,我还会是你工作室的联合创始人,工作室得要有我一半的股份。”
见陈锋完全不懂这些,单鸣明就给她接着解释起来:“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俩都各有50%的股份,等到后期再有投资进来的时候,会根据融资方案稀释我们的股份。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单鸣明说:先开张。先把工作室开出来了,把你的第三期报道发出去,别的全都可以再慢慢说。
单鸣明的态度太笃定了。
因为这样的事,她其实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可陈锋却是切切实实的被她给激励到了。
在这个晚上,陈锋和她勾肩搭背着,聊起了她未来的愿景,也扒拉起了她这一系列报道里的“X因素”。
她还说起了很多很多工作室开张所需要做的事。
“我要租一间大房子,和你一起住!然后把我们的工作室也放在那里!”
“驳回,我可不喜欢住在人来人往的工作室里。”
“那我要租一间大房子,和你一起住!”
“咳咳,我可能更喜欢自己一个人住。”
“单明明!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小姐妹要控诉你了啊!”
说着,陈锋脱了拖鞋,拎起一瓶啤酒就踩上了椅子,大声控诉单鸣明居然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
可是玩这一套可搞不定单鸣明。
其表现形式可能是当22:43到来时,单鸣明甚至能直接丢下正在发表大型演说“我有一个梦想”的陈锋,并进到自己的屋子里,关上门来接那个“重要电话”。
今晚的陈锋在单鸣明这里喝到陷入昏睡。
那让她直接在单鸣明用来工作的书房里打了地铺。
陈锋是习惯晚睡晚起的。
这也就让第二天的单鸣明不得不把前一晚堆得一塌糊涂的客厅桌子都收拾好了,然后才在那里做了份早餐,也泡了杯咖啡,然后继续她的工作。
是的,“工作”。
她虽然已经从明明爸爸的公司里离职了,也拒绝任何由单总那里发来的工作,但这几天的她,却并非是无所事事。
在待业在家的这些天里,她认真地思考起了自己该做些什么。
其实,在她决定代单明明在这里做出点什么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推迟发起诉讼的日期了。
就好像她所说的那样,生活不是意气之争。
现在的她,还没法奢侈到可以拿出那么多的现金来打一场注定不会有很多赔偿的官司。
但那一百多万到底该用来干什么,她其实还没有理出个头绪来。
单鸣明在自己创业,和去她熟悉的领域找一份工作之间来回摇摆。
这样一来,她就需要先去重新熟悉这里的行业、投资与创业的环境、以及所谓的……“风口”。
然后她就会发现,很多她原本已经很熟悉了的东西,在这里完全受到了颠覆。
她需要在这个对于她来说并不友好的世界里,去重新理解“规则”。
也正是因为这样,过去一周她的工作量反而比她还在明明爸爸的公司上班的时候要多了许多。
她给自己划定了几个本金在一百万之内的,可行的创业方向。
围绕着这个题目,她已经做了许多“功课”了。
可现在,她决定把钱投给陈锋。
于是先前的那些行业报告,就都可以搁置了。
原来,在绕了那么一大圈之后,她还是得去做她最熟悉的工作。
——给陈锋的工作室做财务官,再去找一家投资公司上班。
有了这么一个更具体的方向后,她的任务反而就简单到得心应手起来了。
她可以先调查一下这个世界里的,专注于价值投资的投资公司,并选定其中募资规模在20亿到60亿的那些。
然后,她就能从可以找到的资料里,试着分析一下那些投资公司的投资风格,从中选定几家和她的理念相符的,再给它们投简历。
这样一来,她看似是从零开始,却又比真正的“零”,要高出了许多。
早上十点半,陈锋依旧还在她的工作间里睡着。
可单鸣明却已经工作了几个小时了。
她起身来到窗边,看着已然醒过来了的这座城市,伸了伸懒腰,稍稍活动了一下。
突然之间,她的脑袋里有一个想法灵光一现。
这个世界的她有了怎样与她不同的人生,她已经看到了。
并且,她也已经看到了她的好友陈枫,以及她的母亲唐英在两个世界的不同境遇。
所以她在哈斯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