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为什么顾止在萧泽叛逃之后的五百年里,只找到了白穗一人符合要求。
想到这里顾止沉了脸色,他手不自觉握紧了七煞。
剑气森然,和它的主人一般。
“怪不得你敢在白穗清醒之后没有立刻离开,若是学到了这种程度,你的确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师尊说笑了,这凌霄剑法一共十重,而且听说十重之后似乎还有一剑。这些我都难以招架,只要师尊使出后招,我怎么能全身而退呢?”
萧泽勾唇笑得郁气,黑发如瀑,在风中摇曳着映衬着那双红眸似血。
的确,他能制服萧泽。
可是萧泽从来都不是一个不留后路的人,他能赢他但并没有把握不让他离开。
周遭魔气这般强劲,再加上那醉花Yin在他的手中。
这一切都对顾止没什么优势。
他有八九成的胜算的同时,对方也有八九成全身而退的把握。
若是没有刚才萧泽用出了第九重剑法的情况,顾止是不会有所顾忌的。
他能不能离开另说,至少他会不遗余力的狠狠教训他一顿。
可是现在顾止反而束手束脚起来。
——第九重他尚能学会,那后面的呢?若是他使了的话哪怕时间不足以让他学会,可若是他寻得了什么破解之法于他百害无一利。
顾止的神情变化被萧泽看得一清二楚,他手腕一动,魔剑的剑气涤荡将水浪破开。
“看来师尊是怕我偷学了。”
“真是可惜,我们五百年未见,我对师尊坦诚相待,师尊倒是生疏了,对我这般藏着掖着……”
“真让徒儿心寒啊!”
萧泽神情一凝,凛冽的剑气猝不及防落在了顾止身上。
后者反应极快,天青色的剑光破云,剑气化苍龙,磅礴的威压骤然压制了过去。
“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我逐出师门的一条狗而已!凌霄剑法你不配看更不配学!”
黑发红眸的青年衣袍在劲风烈烈,本就苍白的脸色透着肃杀的戾气。
“你这老不死,从我入你门下的时候就对我百般刁难,冷眼相待!说什么我心性不定,该授我的剑法不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什么心!”
“你就是怕我超过了你,抢了你的位置!”
“不用凌霄剑法是吧,那我就看你能在我的魔剑之下撑到几时!”
天边云海翻滚,地上湖水倒流。
无数的魔气从秘境之中聚拢萦绕在了萧泽周身,最后全然汇聚在了那把玄色魔剑之上。
萧泽那把魔剑名为鸩羽,它并非出自昆山的剑冢,而是魔渊之中。
取得这把剑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无数的魔修想要它,却没命得到。
它千年以来在不死不灭的业火里,修为不济的魔修还没靠近就被焚烧成了灰烬,修为高的勉强抵挡住了业火,却如何也不能将其拔出来。
萧泽虽是天生魔种,可当时的修为并不足以驯服这把魔剑让其认主。
为了提升修行,他入了凤山血洗了群妖,下了沧海与上古妖兽夺命,九死一生,这才造就了如今这般刀枪不入的体魄和无上的修为。
顾止一直都知道和他比起来,眼前这个人对自己更狠也更无情。
他为了力量可以舍弃一切。
当年萧泽入昆山的时候不过二十,因为顾止出关来择选徒弟,那一年前来拜师的人是往年的好几倍。
不单单是有资质的凡人,各宗各派尚未拜师的弟子也蜂拥而至。
时间太长久,很多事情顾止都记不清了。
然而那一日少年通过考核的场面,至今都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白衣墨发,意气风发。
只一把木剑便破了云天秘境,以一人之力便走过了万阶云梯。
他是第一个通过的,也是昆山有史以来最快通过入门考核的弟子。
然后他径直走在了顾止面前跪下,背脊挺直,不卑不亢。
他说他敬仰于他,为他而来。
过去重重,如今想来颇为嘲讽。
顾止看着眼前在Yin沟搅弄风云的青年,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冷冽得骇人。
这都是他种的因,是他蒙蔽了双眼,被他伪装的真诚给打动。
如今结了恶果,也该他来做个了断。
无论萧泽留有什么后路,能不能全身而退,这些都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
——他要做的无非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对方做个了断。
顾止深吸了一口气,磅礴的灵气如山海倾覆。
那把本命灵剑感知到了什么后剑身战栗,似要抖落无尽雪尘。
“轰隆”一下,伴随着一声怒喝,苍劲的剑力直直落了下来。
本就Yin沉的天色在这样浓重的魔气里,就像是天塌下来一般重重压了过来。
顾止挥袖一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