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师姐不就是被那佛修给杀了的吗?
梵紫在心里这么吐槽着,面上却没有显露太多情绪。
“有所耳闻。”
“听说这一次各宗弟子去蓬莱试炼的时候,那位佛修也在。只可惜我刚拜师,修为尚浅,并没有机会参加仙剑大会,所以尚未见过那位尊者。”
她知道千手和灵禅子有些仇怨,所以提起对方的时候斟酌着字眼,回答的规矩又不带感情。
“那你觉得他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梵紫以为他此时提起灵禅子和以往一样是心情不好,想要把他拿出来鞭尸。
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酝酿着情绪,表现的义愤填膺准备狠狠咒骂贬低对方,顺顺千手心意的时候。
千手掀了下眼皮,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
“实话实说。”
梵紫一顿,摸不准千手今日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如何。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对方的神情,见他并没有动怒的迹象后这才犹豫开口。
“……说实话我对大多数剑修都没什么好感,不过灵山那位我虽然没接触过,但是他既然能在五百年前仙魔大战时候为了苍生挺身而出,应当也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冷心冷情之人。”
梵紫以为在她说了这话之后千手会生气,意外的是他除了唇角往下压了些之外表现得很平静。
“我并不讨厌他,即使他杀了我师姐。”
“在我看来当年那一件事错不在他,在我师姐。为了一个心中只有仇恨和剑的人,入了歧途,落得那般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取。”
梵紫一愣:“既然师叔并不恨他,那为何这般排斥灵山,还有昆山蓬莱的修者?”
“这是她的仇怨,人没了,总得有人替她记得不是。”
千手轻飘飘回道,杯盏上氤氲的白雾将他的眉眼遮掩。
“之前忘了与你说,白穗手中的那把剑的前主便是灵禅子。你不是觉得可惜没有去仙剑大会瞧见那老东西吗?”
“什么样的剑择什么主。”
“你且看看她,便知道了。”
梵紫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阵剑风自台上旋飞。
苍劲凛冽,直直将她给推得踉跄后退,撞在了身后的一根柱子上。
那是白穗的剑气。
和之前刚上台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肃杀的寒气弥漫在整个竞技场,一瞬暖秋刹那宛若寒冬。
紫鸢被她死死压制在身下。
那把金色的命剑和她发色一般,上面凝结着一层冰霜。
“怎么?你就这么想死吗?”
到底是年轻人,根本经不起激。
紫鸢看着眼前冷若霜雪的少女,隔着呼出的白雾看去,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像极了她脑海里不断闪现的那个青年。
“你这样和他很像。”
她勾了勾唇,神情轻松,眉宇舒展,一点也没有被人引剑威胁的慌乱。
“可惜了,要是当年他没有入灵山的话,比起顾止,我想他应该更适合当你的师尊。”
白穗的直觉一向很准。
从一开始时候她就感觉到了对方是故意激怒她。
“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他是谁,也请你不要再透过我去看别人,很恶心。”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剑逼近了一寸,血珠顺着剑刃淌了下来。
“还有,我的师尊只有顾止一人,你要是再胆敢诋毁他,我……”
“杀了我?”
白穗沉默了一瞬,她发现自己和对方根本没办法沟通。
好言好语她听不进去,威胁恐吓,她似乎更为兴奋。
这他妈不就是个抖m吗?
看着紫鸢直勾勾注视着自己的样子,似乎在隐隐期待着她动手似的。
白穗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在刚拜入昆山的时候陆九洲就与她说过,她是个天生的剑修,这样的体质亲剑,能够受到剑气的影响程度很小。
白穗当时对修行什么并不了解,陆九洲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什么都是稀里糊涂。
也正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心中也没什么仇恨杂念,从一开始入道到现在白穗的修行基本上一帆风顺。
不到一年便筑了基,更是在没有护法的情况下服用了高阶妖丹,生死一线之中也挺了过来。
这不仅是运气,更是因为她的剑心纯粹。
凌霄剑的传承所讲究的一是资质和天赋,二来便是这道心了。
顾止从她拜师第一天就一直三申五令告诫于她,要保持剑心通明,不要被负面情绪影响。
白穗也一直做得很好。
至少从入剑冢取剑至今,天启都从没有反噬过她分毫。
然而刚才却不一样。
也不知道是心头杀人的罪恶感,还是单纯被紫鸢激将了。
旁人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