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传来的咒骂声渐渐变小,夏青昔直至听不见任何声响,刚要作揖道谢离去,却是双唇打起了哆嗦,身子也渐渐失了气力,腿脚一软两眼一翻,便直愣愣地朝车板上到去。
身后传来一阵动静,但见车内人未有吩咐,于是车夫便也就没管,只依旧安心着驾车。
“到了地便随便找家医馆放着吧。”
车内的紫檀木案几上摆放着玉条纹兽香炉,此刻烟纱缭绕之后,白洛正专心地看着手上的名册,对自己到底救了个什么样的人丝毫不起好奇。
因走的都是近道小路,所以夏青昔便在那车外躺了一天。
临了快进京都之时,车夫才极不情愿地起身提起她往车帘后移了移。
等进了城门路过一家医馆时,车夫勒了身下的马,依旧是单手提起昏迷不醒的夏青昔便翻身下去。
进了门扔下人,丢了块银子在柜台上便转身离去,整个过程车夫未曾抬起过头上的斗笠,只浑身散发着股慑人的气场。
吓得医馆里无论看病还是抓药的都不禁缩了头,目光躲闪着不敢打量过去。
只待他走了后才松口气,医馆大夫此时也才敢慢慢地踱着步向夏青昔靠去。
记账的店员回过神收起了银子,大夫看了眼夏青昔的伤势后连忙叫了个抓药的同他一起将人朝里间抬去。
忙活了好一阵,夏青昔转醒时,已是第二日傍晚。
小孩的啼哭声,妇人哑着嗓子说话声,还有东西落入铁盘里发出的清脆声音,木柜里落入铜板声。
夏青昔被吵得头痛,睁了眼起身坐起,却发现自己此刻处在间陌生的屋子里。
第7章 搴洲中流 险象环生?肆
窗外隐约有黄鹂在欢快地叫着,有风透过窗户缝隙灌进,冷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低头看去,却不知自己已在何时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我觉得若是让掌柜的见了屋里那姑娘,肯定是收了钱后就给送去花街了的。当时我也不见送来的人说上句话,丢了人就走。你是不知道啊!那气势骇人得!可他丢人的手劲也大,看着到像是嫌麻烦似的。”
“不过那人出手到是大方的。但是也亏得吴大夫实诚,说收了人家的钱便要给药养着,待脉象显了出来再试试能不能配制出解药,若是换了掌柜的在这…”
屋外走过两个叽叽喳喳说不停的女子。
虽未听全,但夏青昔却也是大致晓得了发生些什么。
听着两人津津有味地讨论起自己,她却想也不敢去细想,只起身慢吞吞地套上鞋,试着肩上的伤口再没了原先的那样痛,到底也算是心情好上了点。
尝试着推开窗,却发现被从外面给封死了,只留了些透气的缝隙。
于是夏青昔悄悄地开处门缝打量起了屋外,发现房间和医馆正铺面只隔了个小院子。
此时外面正忙得不可开交,夏青昔想着是个偷偷溜走的好机会。
轻轻将门掩上,夏青昔刚要离开,却听得了由铺面传来一男子暴怒的声音,“都这样了还给用药养着!是嫌我太富有,发给你们的工钱太多了吗?”
心里暗道一身不好,夏青昔刚要翻墙离去,那医馆老板却是眼尖的大叫了起来,“有人赖账不肯交医药费!来人啊!快来人啊!”
从墙头上一跃而下,听着那医馆老板喊得比真金还真似的语气,夏青昔只能暗啐了一口,连忙站稳了身子后朝大街上人多的地方跑去。
医馆也算不得小,存药的仓库是有的,于是当家的掌柜自是养着些看门护院的。
他此番一叫,顿时便来了人顺着他指的方向追上去。
“就是原本住这间房的!一定给我抓回来了!”
护院已追出了门,药铺掌柜的还不忘叫喊着添上一句。
果真是个黑心的!
心里骂着,可夏青昔脚下却不敢停。
此时她身无分文,又不知这是何地,若真被抓回去,恐真得进了那花街!
街上摆着卖稀奇玩意,演戏耍杂的无所不有,夏青昔却只跑得命都不要似的。
受了箭伤再加上昏睡了两日,再怎么跑也自是甩不开后面那几个身强力壮的。
于是看到了前面小巷口蹲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叫花子,夏青昔一个转身便拉着人家跑了起来。
“唉…唉唉…”
小叫花子正蹲着数自己碗里的铜板,冷不防地却是被人抓了起来。
也幸亏她眼疾手快护住了碗里的钱,不然今日可算是白乞讨一天了。
“小兄弟帮个忙,找个岔路多的巷子把我后面跟着的人给甩开。”
“我会付你报酬。”
见身后的小乞丐一直未答话,本不想再行窃的夏青昔咬牙,若真能甩了身后那群人,到时候去寻个有钱的恶人下手也是行的!
第8章 搴洲中流 险象环生?伍
天边红日也不及小乞丐早已红透了的脸。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