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是种粮食了,总归是收得比较多。”板儿宽慰父亲。
“那倒是。”王家现在也不靠几亩农田度日了,城里有铺子有屋子,他还能当中人赚银子,农田更多的是一种寄托,也是一条后路。
到了日子,板儿带着两个妹妹去了元家。他要帮着去接亲,就让他们自己在元家玩。元家也是普通的市井人家,不过底子可比王家厚得多了。一个大大的院子,搭着葡萄架,平日应该是个清幽之所。这会儿全被桌椅给铺满了,上头摆着瓜果糖块和瓜子花生,供客人随意取用。
成年的男客女客,各在东西两侧的厢房摆开,孩子们就在院子里跑啊跳啊,不时挤作一团,又不时你追我赶,显得整个场面极为热闹。
厨房里请的红白案,紧张的忙碌着。青儿和贾茁这个年纪着实尴尬,说是孩子也行,说是大人也勉强。青儿看几个姑娘家在丢沙包,拉了贾茁挤过去,不一会儿就和人家熟了,也跟着一块玩了起来。
贾茁只坐在葡萄架下,抓了一把瓜子看着他们玩。
“你是哪家的姑娘,我怎么没见过你。”不一会儿,有人坐到贾茁的对面。
贾茁至少被人问了二十回了,只得再答一遍,“我哥哥是元子文的同窗,跟着接亲去了。”
“难怪我没见过你,我是住在隔壁的,我叫李小佳,你呢。”李小佳年纪看上去跟贾茁差不多大。梳着双丫髻扎着粉色的绢花,水蓝色的裙子上绣着一簇通草花,上头一件桃红的夏衫,领口袖口都绣着缠枝莲花。
“我叫贾茁,那是我妹妹王青。”贾茁一指青儿的方向,微笑道。
“她是你妹妹,为什么你们不是一个姓呢。”李小佳惊讶道。
“表姐妹。”贾茁虽然仍在笑,却觉得这个姑娘的好奇心也未免太旺盛了。
“哦,你表哥的学问是不是很好,子文哥哥最近常去一个同窗的家里补课,是不是就是你们家。”李小佳已经坐下来了,虽然是问句,但显然之前就打听好了,说的极为肯定。
贾茁有些明白了,点头道:“是我们家。”
李小佳看了看贾茁又看了看青儿,脸色忽变。咬着嘴唇,半天都没有说话。她不说,贾茁就继续悠哉的嗑瓜子。
见贾茁不说话,李小佳坐不住了,咬了咬嘴唇道:“子文哥哥在你家的时候都在做些什么?”
贾茁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我怎么会知道,他们呆在屋里读书,我总不可能站在旁边看吧。”
“就是呆在屋里读书,没干别的吗?”李小佳蹙着眉,一脸怀疑。
贾茁皮笑rou不笑的呵呵了两声,“那你觉得能干什么?”
李小佳撇了撇嘴,她当然是怕元子文经不过诱惑,但她再傻也知道这话不能说。只能勉强说道:“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也不用多心。”
“好奇怪,他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有什么好多心的。倒是你,要真是这么好奇,怎么不去当面问元子文呢。”贾茁吃腻了瓜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我不过就是问问,怎么就惹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了。”李小佳委屈起来,眼眶立刻就红了,鼻子一抽一抽的,好像要哭起来一样。
贾茁气乐了,这是干什么,想碰瓷吗?袖子里的帕子一把掏了出来,按到眼睛上,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姐,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青儿听到哭声,一把扔了沙包过来,瞪了李小佳一眼,气势汹汹道:“你干嘛欺负我姐。”
“谁知道是谁家的千金大小姐,忽然跑过来拉着我问元子文在我家干什么。元子文找板儿哥温习功课自然是在他们房里,我怎么知道他们还具体干了什么。谁家的姑娘家往男人屋里钻啊,不过推了几句,她还不乐意了,非觉得我有隐瞒。我能隐瞒什么,一会儿让元子文来对质好了。”
“李小佳,你给我回来。”
听到外头不对劲,几个妇人一块出来,结果就听到这么一句。其中一个妇人,正是李小佳的亲娘。听到这话,几乎要呕出一口老血。
我的乖乖咙地咚,两家是有了默契,想等两个孩子大一点,元子文更有出息一点,起码有个功名在身,上来提亲也好看些。但私下的默契,怎么能拿到台面上来说呢。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李小佳委屈的往她娘身边一靠。
“今儿是你子尚哥哥的大好日子,你不是等着看新嫂嫂的,跑别人家哭鼻子算怎么回事,小心被元婶婶骂。”
说着看了一眼贾茁,皮笑rou不笑道:“我们家姑娘不懂事,客人可别跟她一般计较。她一个小姑娘,整天二门不出大门不迈的,哪里知道那么许多话。客人怕是想岔了,海涵海涵。”
得嘞,李家妇人几句话,将局面整个扭转过来。贾茁吃了一惊,果然不能小看任何人啊,特别是这种中年妇女。
丰富的斗争经验,几句话就将女儿李小佳划拉到不懂事的小姑娘这一边,把贾茁划拉到心思龌龊还搞事情的那一边,最重要的是,还不懂事,在人家娶亲的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