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给了站在院子里无所事事的福儿一把铜子,“出去玩吧,到了饭点再回来。”
“谢谢姑娘。”福儿拿着铜子就走,半点没客气。
房间里,贾茁瞪着板儿,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板儿苦笑一声,上去抱她,贾茁不管怎么挣扎,还是被他紧紧抱住。
“这是我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机会,我不想失去。”
“什么机会,拜他为师,这算什么,不拜他为师你也一样能读书,能中举。”贾茁还就不相信了,不当他的弟子,还不能中举不成。
“并不是因为这样,是他愿意替我保媒。”板儿看着贾茁,他的眼睛很亮,他的眼睛里,还有她。
贾茁的眼睛一下子shi润了,“你这个傻子,傻子,我说过,贾琏左右不了我的婚事。只要我不肯,他拿我没有办法的。我们多的是办法,让高门大户不敢娶我这样的儿媳妇,让他们的Yin谋破产。我们做过那么多的事,这一回,也一样能成功,对不对。”
“这回不一样呢。”板儿低头,温润的嘴唇,亲到她的脸上,把她的泪轻轻吻干。
这回他们要对付的,已经不是娇生惯养的有钱人家的少爷,也不是不谱世事的公子。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lun,是皇后可能插手的绝对权威,是世家大族或是朝廷高官。
一个小小的秀才,一个未出嫁就得从父的女孩子。他们,拿什么去对抗这一切。
板儿很清楚,贾茁宁愿鱼死网破,最简单有效的,便是让人不敢也不愿娶她为妻。可这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板儿不愿贾茁为他做出这样的牺牲。
他是一个男人,哪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没有权力没有家世的男人。他也一样能用自己的双手为他们的将来,劈开荆棘,踩出一条可以通向未来的道路。
“我仔细算过了,你想想,李宏在安都府,他怎么说都欠我们一个人情,是不是。”
李宏算什么,他一个跟着父亲投诚过去的,当细作的小人物,能左右得了什么事。真遇着生死之关,他难道还能舍命相助?贾茁根本不相信,她知道,板儿也不相信。
她捂住嘴,压下喉咙里呜咽的声音,“是,有李宏。实在不行去找世子,就说我这里还有好东西,虽然是骗他的,但你要演的跟真的一样,只要你好好活着,东西就在,不然就我是死也不会给他。”
“好,我一定演的很像。”板儿配合着她的话点头。
“还有,冷大叔一家不是搬到北边去了吗?有机会去看看他们,如果万一有什么事,他们一家没准更可靠。”刘家村里的外来户,冷太医的亲戚,全家搬到了北方,说起来,两家已经有好几年没通过消息了。
“好,我一定去找他们。”板儿没有一丝不耐烦,无比的配合。
贾茁可怜兮兮的看着板儿,“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不可能改变主意了。”
“小茁,我是一个男人,我有我的担当。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真的躲在书院里不问外头的事,任你一个人为我们的将来努力。更何况,我也想为百姓做一些事情,哪怕是微不足道的,最微小的事情,也可以。”
当知道霍尚书调兵,周老先生带着他们去安都府,是为了拖住肃庆王时。贾茁又哭了,这不是要命的事,什么是要命的事。
可千哭万哭,贾茁也知道,板儿拿定了主意的事,他是不会改变的。就象贾茁自己,她也会坚持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特别是,这件事,还涉及到了他男人的尊严,和他们的未来,甚至是为国为民。
现在就是个一万个贾茁也阻止不了他的脚步,她看着板儿即无奈又骄傲。
板儿还以为他要花许多的力气才能说服他爹,没有想到,王狗儿闷闷抽着烟斗,冷不丁冒出一句,“想去,就去吧,好好服侍老先生,早点回家。”
“嗯。”
父子俩的谈话就是这么简单又内敛。
青儿不知外头的险恶,但她知道,贾茁都拿她哥没辙,自己就不用多说了。
只嘟了嘟小嘴,“你要早些回来。”
“一定,还给你带礼物。”
青儿的唇角翘了翘,又赶紧抿住,一本正经道:“人回来就行了,都是自家人,不用多礼。”
“什么时候走。”贾茁的眼睛又红又肿,一脸哀怨的看着他。
这眼神看的板儿实在招架不住,只能低头,“就是这几日。”
“这么快。”
“年都不过。”
大家俱是愣了,这也太赶了吧,大冬天的,怎么上路。
“事情紧急,没办法拖了。”
周老先生的家人,和贾茁一样,自知劝不动,再加上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要出发,顿时忙乱成一团。
而他本人则是悠悠闲闲的坐在书房里跟老友抱怨,“不就是出个门吗?以前我们出门,多潇洒,多简单。背个包袱,揣两块烧饼就上路了。现在怎么就Jing贵起来,哪有那么多的东西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