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飞羽不说话,抽噎着,越哭越凶。
荣瑞卿微微叹了口气,坐过去把她抱进怀里,拍着她的背。他知道她最近背负着什么样的压力,却又没办法安慰她,只能让她尽情地哭了。
纪飞羽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过了好久,才慢慢停下来,荣瑞卿听到她只剩抽噎,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仔细看了看说:“嗯,肿了。”
“滚!”纪飞羽小声骂道。
荣瑞卿笑了,捧着她的脸把她的眼泪鼻涕擦干净了,故意问:“被我后妈说了几句就哭了?看不出来你这么脆弱……”
纪飞羽又不能说自己是怎么了,只能小声说:“你弄得太疼了……”
“好啦,”荣瑞卿抓住她的手,说,“我错了,行了吧?”
她哭红的眼睛瞪起来,这次不是生气,而是惊讶,荣瑞卿竟然认错了?!
“怎么了?”荣瑞卿抬手擦了擦她的眼角问道。
纪飞羽自己擦了餐眼睛,说:“没事儿……”
房门开着,婷姐敲了敲门,问:“大少爷,方便进去吗?”
“进来吧,怎么了?”
婷姐端着一盏冰糖雪梨进来,说道:“崔婶婶让我把这碗雪梨端进来,还有……”
荣瑞卿接过来,问道:“还有什么?”
婷姐瞥了一眼纪飞羽说:“崔婶婶说,刚才听到太太打电话,哭哭啼啼的说少nainai不好,她让我过来提醒一下,晚上吃饭恐怕要……”
要说王奕岑会给谁哭哭啼啼打电话,可不就是荣耀德么,她一直不满纪飞羽夺了她的位置,现在终于抓住机会找她麻烦了。
“哭谁不会啊……”纪飞羽小声嘀咕了一句。
荣瑞卿看了看她,笑起来说:“那不如就好好哭一场给他们看看。”
纪飞羽信心十足,说道:“不就是装泼妇?我见得多了,让我给你好好演演。”
然而纪飞羽并没有这个机会,荣耀德临时有应酬,没有回来吃饭,王奕岑在主屋等着,只等到了晚归的荣瑞林。
“你干嘛去了?”王奕岑看到亲儿子就气不打一出来,“三天两头不在家,这个家就要变成别人的了。”
荣瑞林不胜其烦,不耐烦地说:“哎呀,我这么大人的,为什么要天天留在家里,我的朋友都出去住了,我还住在家里!”
“你朋友你朋友,你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王奕岑瞪着他,问道,“我问你,你的建筑公司最近有没有拿到好单子,你干了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荣瑞林摸了摸鼻子说:“不说那个,妈妈,最近…… ”
他的眼神一瞟,王奕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撇了撇嘴,说:“别想了,没有,你自己争气一点儿啊!我一直为你争取,你为什么不能像老大一样做出点儿成绩来给你爸爸看呢!”
“就知道你要唠叨这个……”荣瑞林瘫在沙发上,一只手拨弄着抱枕的流苏,“我不让老大过得好的本事还在就行了呗。”
王奕岑气得说不出来 ,运气半天才说:“我看,你也别这么混下去了,我会跟你爸爸说,给你安排相亲。”
“喂!妈妈,你不是吧?”荣瑞林一下子坐直了,“你给老大包办就算了,我是你亲儿子,你还不让我娶个自己喜欢的?”
“哪有什么自己喜欢的,”王奕岑没好气儿地说,“老大不也是娶进来就喜欢了?”
“老大老大,”荣瑞林嘀咕着,“好啊,你儿子不如他,你也不如他妈。”
他随口一句,却正往王奕岑心里的痛处戳去,她抬手给了荣瑞林一巴掌,张嘴骂道:“滚!”
荣瑞卿林捂着脸,半句话也不敢多说,起身跑了。
王奕岑坐在沙发上生闷气,默默地握紧了拳头。她看不见的角落,崔婶婶端着茶盘慢慢退了出去。
隔天一早,纪飞羽早早起来,收拾利落,吃过早饭,意气风发去上班了。荣瑞卿亲自送她,看她的背影,不知道的以为她要上战场。
“走吧。”
看到纪飞羽进去,荣瑞卿才对邱明说。
路上,荣瑞卿接到徐杰的电话。
“老板,老爷子这边正在准备会议,你最好早点儿过来。”
“知道了,让铭曲,齐亮他们准备好,恐怕有什么变故。”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昨天一整晚,荣耀德都没有回来,一早召集人开会,这么突然,多半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大事。
最近能有的大事荣瑞卿心里有数,本市两大港口,其中一个基本被恒辉垄断。这两年受经济危机的影响,进出口贸易都受到影响,远洋贸易和货运这些恒辉实业的老牌业务已经不再是赚钱的中流砥柱。
但是荣耀德思想保守,一直把这一块业务当成自己最重要的资金来源。一直不肯放弃远洋贸易的实权,其实放与不放,对荣瑞卿来说,一点儿影响都没有,只是远洋贸易是一块勋章,代表着荣耀德更看中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