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恐慌,更让他恐慌的是母亲冷漠的眼神……
任凭他如何去喊,母亲都没再回头。
春阳照射下的湖面仍很冰冷,他被湖面裹挟,chao起chao落间,却没有任何痕迹。
萧棣冷冷闭着眼睛,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洗澡,皆是用巾帕随意擦拭。
他恐惧那看似温柔的水波,可今夜他落入湖中,上岸后还被谢清辞带到此处。
后背抵在温热的铜管上,萧棣察觉到有连续涌出的暖意。
似乎能从后背一直暖到胸膛,萧棣能察觉出自己始终僵硬的身躯正在微微松弛。
屏风外依稀传来几声温柔的喵喵叫,隔着氤氲的水汽,隐约能望见谢清辞正侧躺在小榻上逗弄那只雪白长毛猫,他纤细的侧影投在晕染山水的屏风上,像朦胧的梦境。
夜间热气蒸腾,手指拂过水面,萧棣思绪翻飞,不知为何忽然想到那被抬出去的白玉沐桶。
水很滑腻,白玉桶想必也很滑溜溜,玉桶里盛着肤如凝脂,心思恶毒的谢清辞……
萧棣眼眸一暗,不由得屏住呼吸。
谢清辞逐渐显得有些焦躁。
房里只剩下他和萧棣二人,坐在屏风外能听到依稀的水声。
谢清辞皱皱眉,随手翻翻小榻上的书,不久又翻身坐起。
一旁的猫咪似乎也察觉出主人心神不宁,不满的喵喵叫抗议。
谢清辞下意识不去看屏风后。
不过才几晚,他先是送了蜜饯,又把萧棣叫到室内任他洗沐……
重生后,谢清辞能完全掌控自己的思绪行动,渐渐积起不少底气。
他相信事情会按照他的设想,按部就班的进行。
可萧棣才来几日,他自己却糊里糊涂的走上了另一条路。
今夜的每件事,都不在他预想之内。
谢清辞心底不由得涌起慌乱。
他再次平复情绪,梳理思路——
萧棣,依然是自己要杀的人。
只是如今不到时机,他也的确曾救过自己,他又不是上一世被剧情Cao控的“谢清辞”,并无折辱他人的兴趣。
眼下既然还不能杀,那也不必刻意去苛待萧棣……
没错,就算今日对萧棣施以援手,也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才……
屏风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谢清辞纷乱的思绪。
谢清辞睁开眸子,萧棣已经穿好衣衫,从屏风后走出,安静地站在他面前。
微哑的声音在春夜沉沉响起:“今夜多谢殿下相助。”
刚刚沐浴过的少年面庞被热气熏染得泛红,矫健的胸膛把衣衫撑得饱满,虽然身板微显稚嫩,但仍能察觉出有慑人力量正在暗中蓬勃生长。
“无……无妨。”谢清辞胸口蓦然跳动了两下,忙避开眼神,语气微带疏离之意:“既已洗好了就回你的住处吧。”
萧棣微微颔首,随即拖着残腿缓缓走出门。
离开的时候,他的屋子门窗都在漏风,回来的时候,门窗都已经被修补好。
谢清辞发了脾气,旁人自然不敢怠慢。
萧棣目光落在那刚修补好的窗棂上,冷冰冰翘起唇角。
他相信人会毫无来由的歹毒,但不相信人会无缘无故行善——
谢清辞此番示好,定然事出有因。
只是这“因”是什么,他暂时还没思量出。
不过……日后自己八成是要仰仗这小病秧了。
至于小病秧身边的那个庞章,萧棣眸中闪过冷意——
经过今晚之事,此人必须死。
第10章 幕后(2)
京城的天气逐渐炎热,谢清辞恹恹的趴在小榻上,乖乖伸出手腕让胡太医诊脉。
上一世他的身子不好,太医让他骑马强健筋骨,结果兴致勃勃的刚练了没几日,就从马背上坠下。
惊马事件后,在剧情设定下他愈发不爱动弹,活脱脱一个恶毒又病弱的炮灰——
谢清辞想起就心累。
胡太医见状道:“殿下还是该多活动活动身子骨,春日来了天气恰好,更不能在房里窝着。”
春日天气好,倒最适合在床榻休憩,谢清辞懒散道:“我不愿走动。”
胡太医看了看少年漂亮苍白的小脸,不由道:“还是骑马最适合殿下,虽说摔了一次,也不能因噎废食,要不过几天再试试?”
谢清辞一怔,还未来得及答话,春柳立即道:“太医又在吓人了!我们殿下从马背上摔下来,昏迷了好几日,怎么能再去骑马呢?”
“殿下别说骑马了,就连看到马都怯得很,还是换个法子吧。”庞章皱眉道:“说来也都怪二殿下,若不是他莽撞行事,殿下也不会摔下来。”
谢清辞记得书中提到过此事,乍临京城,剧情中自己甚是任性的向哥哥撒娇,想纵马在城内巡视一圈,只为让二哥违反禁令被大哥责骂。
二哥拗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