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挚友离京城远远的,将那个秘密永远烂在心里。
*
谢清辞本打算强撑Jing神处理许徽舟的事,可一觉醒来,只觉得头脑发沉,春柳蹲在床畔,一脸担忧的望着他。
谢清辞心里咯噔一声:“我没做什么不可思议的害人之事吧?”
春柳眼圈登时红了:“您说什么呢?您昏睡了两日,太医都在外间给您开药呢。”
谢清辞轻轻抿唇,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只是昏迷……那就还好。
可他不知下次会昏迷多久,昏迷时又会发生何事。
望着窗外暖洋洋的日头,谢清辞心里却泛起冷意。
如今大哥二哥并未有任何隔阂,萧棣亦无黑化兆头。
可若是那人再来占据自己的身子,做下剧情中所写的事,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到时,又不知要伤多少无辜之人性命。
不能再侥幸下去了,谢清辞默默想,趁着此时思绪还算清晰,他要把那本书上的事都尽数写下,日后有个万一,也能给哥哥们提个醒。
谢清辞铺纸书写,写到萧棣骁勇,但日后居心叵测,需多加提防,若发现有任何反常举动时,笔尖猝然停顿——
若是发现萧棣的反常,又该如何呢?
这是谢清辞自己都没想清楚的答案。
他垂眸,硬下心肠在下一页继续写:严密监视萧棣,若有任何反常,万勿犹豫,尽早杀之,切切!
这几行字似乎耗费了谢清辞全身力气,眼角如出水红菱般的泪痣轻颤,他搁笔,缓缓歇口气,将遗书放到桌畔的抽屉里。
*
窗外,萧棣正沉默的站在谢清辞宫苑的树下。
太医忌讳,怕他见谢清辞过了病气。
他挂念哥哥的伤势,每日都要来到此地,站在树下,茫然的站上很久。
赵婕妤身死,许徽舟来京。
若是谢清辞没有淋雨,那自己付出的代价只不过是一粒药和一次折磨。
这场仗他打得该是极漂亮,可此刻心底却无一丝喜悦。
反而因谢清辞的病势,怅然若失——
两个小太监谈着天,从谢清辞的房内走出来。
“你说咱们殿下也真是奇怪。”有个小太监刚分来,纳闷道:“你说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怕熄灯呢,就连睡觉时都要点着烛火,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何曾是怕熄灯,还怕睡觉呢——”另一人压低声音道:“你还不晓得吧,那次恰是我值夜,都到半夜了,不经意一瞅,殿下还呆呆坐在床畔呢,明明是困到极点的模样,愣是不躺下歇息,那模样甚是可怜,也真让人琢磨不透——”
“你说殿下是不是真活不久了,我听说他写了遗书呢……”那小太监叹气道:“小小年纪也真是可惜,你说我们造了什么孽,送走了前朝的皇帝,又来伺候病秧子……”
遗书……
萧棣Yin冷的面庞掠过一瞬的慌乱,他骤然抬眸,冷道:“什么遗书?”
那两个小太监本就觉得萧棣被药毒了还能几天能转好就不是常人,再看到他凶煞的模样,吓得支支吾吾蹭着墙根,脚底抹油溜了。
萧棣紧紧握拳,凝视着灿烂的初夏暖阳。
浓烈的阳光射得眼眸有几分酸涩。
那小病秧闭门不出,正孤孤单单的写遗书。
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么?会……想到自己么?
他知晓哥哥身子骨不好,但从未想到谢清辞已打算到了那步田地……
萧棣握拳,心里倏然涌上无边无际的慌乱。
*
皇帝也晓得谢清辞缠绵病榻,他向来心疼自己的嫡幼子,如今看他身子一直不好,也忍不住的心情低落。
魏丞察言观色道:“陛下是为殿下的病情忧心么?”
皇帝点点头,叹道:“你说这这个三儿子,从小身子骨就不强健,什么补药都拿去让他调养了,却丝毫不见好转,朕真有些无计可施了。”
“陛下不必忧心。”丞相沉yin道:“陛下可知宫廷西苑有一处天然温泉,说是很有药效,泡着能强身健体,殿下若是去了,兴许能养好身子骨。”
魏丞这么一提,皇帝登时想起前朝有处温泉被传得神乎其神,说是能治百病,很是舒泰。
虽说是夸大,但也能看出此温泉确有疗养的功效。
皇帝点头道:“下旨,即刻开西苑,让清辞去泡泡那温泉,将养身子。”
*
“你要这么多灯油做什么?”尚司局的人皱眉望了望萧棣,若是没记错,这少年在短短三日之内已经来了五六趟:“前几日不是刚给了你?”
萧棣语气冰冷:“之前的用完了。”
他伸手,往此人手中塞了一枚金子。
那人换了态度,不耐烦道:“成吧成吧——最后再给你两斤,若是不够,我这里也没有了!”
萧棣小心翼翼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