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川似是感觉十分羞耻一般闭上眼睛,鸦睫轻颤。
道道交叠的斑驳血痕密布在Jing壮的褐色躯体上,几种极端的颜色交互,形成强烈的反差。他的清冷易碎和桀骜不屈交缠在一起,攒出令人沉陷于贪嗔痴的欲望。
晏瑜的眸色一深,喉头滚动了一瞬,她飞快的移开目光,蘸着药膏的指尖轻轻地点在顾辞川那些狰狞可怖的伤口上,他的伤口处生出一种很清凉的感觉,酥酥麻麻的,就像是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迫不及待地钻出来。
忽然一股白桃乌龙的甜香,似有若无地萦绕在晏瑜的鼻翼,慢慢地变得浓烈和缠绵。
“……你的发情期还没有过?”晏瑜怔了怔,低声问道。
顾辞川背对着晏瑜坐在单人钢板床上,只听见站着的晏瑜的声音传进耳膜里透着些喑哑。
“这才几天,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过了?”顾辞川眉头微微蹙起:“你之前叫人给我打的那只抑制剂看来失效了,再给我打一支吧。”
“信息素抑制剂打多了的后遗症是很严重的,我听说甚至有可能会影响生育功能。”晏瑜沉声劝道。
“我知道,所以我的生理期才会那么痛苦。”顾辞川淡淡地说道:“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
“难道……难道你一直都是硬扛着发情期靠打抑制剂过来的?”晏瑜满脸不敢置信,失声问道:“十几年来,你都是这么过来的?从没被其他alpha标记过?”
“没有,习惯了。”他平静地又重复了一句。
“连临时标记都没有过吗?”晏瑜还是不敢相信地追问道,甚至忘记了这些问题有多么失礼。
顾辞川沉默了很久,才轻声回答道:“有一个人给我临时标记过,我也只被临时标记过一次。”
晏瑜这才闭上嘴,只不过表情仍然很复杂,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浑身一抖。
“……哪里来的薄荷味,是你?”顾辞川猛然抬眸。
熟悉的薄荷味。
让他想起幼年时在垃圾星的那个贫民窟渡过的那么多个夏天。
蝉噪的夏,院子里枝叶婆娑,绿色凝固,就像琥珀被时光禁锢,不再流动。薄荷被泡在瓷杯中,跌宕沉浮,沁有凉意的气息倔强地盘桓在四周,待与凉风共舞。屋子里老旧的风扇勤勤恳恳地转动着,切了一半的西瓜泡在冰水里。
晏瑜的表情一滞——糟了,这次应该是她和顾辞川在这个不通的气狭小空间待得太久,他甚至让她有了反应。
晏瑜立马转身:“我这就出去,让狱警把抑制剂给你送来。”
“等等。”顾辞川忍住身体的躁动,冷声叫住她:“那你怎么解决?”
“打抑制剂啊,”晏瑜一脸理所当然地答道:“你不是不喜欢被别人标记吗?上次你还很生气地拒绝了我的好心帮忙。”
她放下药膏转身出去:“你忍一会儿,我现在就让狱警去给你拿抑制剂。”
“你站住。”顾辞川迎着晏瑜讶异的目光,面无表情地说:“过来,临时标记我。”
“诶?可是你上次不是很抗拒……”
“我难受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而现在你的信息素被我勾起来了,让你也不舒服了,我有权负责。”顾辞川板着脸生硬地丢下一句话,耳后根却是烧得通红。
真是脾气古怪又别扭的一个人。
晏瑜好笑地摇了摇头,把长发撩到耳边,俯下身子凑他的耳侧,柔声道:“我会轻一点,不会让你感受到疼的。”
当她咬上顾辞川的后颈时,两个人的身体都轻轻战栗着,空气中浓烈的薄荷包裹着白桃乌龙的气味,交织缠绵在一起。
被攥紧了的空气里突然响起了一声低yin。
低微细弱的呜咽,从顾辞川的喉咙里轻轻溢出来,却被他很快强行忍住。
“小黑皮,你的信息素好甜啊。”晏瑜食髓知味地舔了舔唇,呢喃着低声说道,复又咬上男人的后颈。
顾辞川死死地咬着唇,耳后根烧得通红,甚至连眼尾也渐渐染上了点点樱粉,他却不肯发出一声示弱的yin呻。
只是他的那双蓝眸逐渐变得浑浊而迷离,蒙着一层盈盈的水雾,蓝眸水光潋滟,荡开细碎的波光,像是揉碎了一池星河,又就像是一片永远也无法泅渡跨越的深海。
浓烈的白桃乌龙信息素与薄荷信息素热烈地交织着,迷离浑浊蒙了一层水雾的蓝眸,眼角那颗黑痣缀在其后,就如同一滴将坠未坠的眼泪。
光影交错,无数扭曲的画面与声音交织席卷而来,午后更衣室的门后,男人的那双蓝眸满含着屈辱和羞耻,眼尾通红,眸中含泪,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样。
艹,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晏瑜连滚带爬地摔在地面,往后退了几步。
“你没事吧,怎么了?”顾辞川眼底恢复几分清明,不解地问道。
“顾、顾教官……”她再次后退几步,弱弱地唤道。
第10章 巧克力 跳跃的云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