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念着白日里的同乡女孩,莎莎夜不能寐。阿烈宿在虎女娜娜那边,或许趁着这个时间,她能够到达关押那女孩的山洞里,把她从笼子里放出来。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那女孩解开绳索和笼子,但是那女孩能跑去哪里,又能够跑多远,她也不能确定。反正之前每次她要逃跑时,阿塔都能把她抓回来,狼人的嗅觉以及听觉都太过敏锐,她根本没办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离。
久而久之,她也就熄了逃跑的念头,左右阿塔对她也不坏,而且她就算逃出了这个部落,也会有新的族群虎视眈眈。
听阿塔说,有些部落根本不会在意雌性的想法,甚至还有大面积一夫多妻的现象存在,外面的世界并不比这里要好。野兽,魔物以及岛屿周边漫无边际的海洋,都不是她一个普通人类能够应付的。
她几乎已经完全断绝了要逃离的念头,不过,若是那女孩想要离开,她倒是可以帮她一把。
身为首领的侍妾,想要搞到钥匙自然简单。莎莎解开了关住芳璃的笼子,告诉她外面可能遇到的危险,和莎莎预料的一样,即便是得知这些风险,这女孩仍然想要离开——若是十年前刚来这里的莎莎,恐怕也会给出和她一样的答案。
“那你就走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至于能走多远,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事实证明,处于虚弱期,法力尽失,如人类一般脆弱的芳璃并不能走太远,她最终停在了一间木屋前。这间屋子里有很好闻的味道,有点像她之前在海上捕食的海鸥,但屋内的显然不是海鸥,而是某个掌握了房屋建筑技巧的原住民。
这里并不安全,可她已经迈不动腿了,疲惫的身躯此时发起热来,她已经是一位成年的鲛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症状。这间屋子里有类似食物的香味,好闻到让她想要破门而入,像对待海鸥一样对待那股香气的来源。
猛禽具有良好的视觉和听觉,虽然天生残缺目盲不得见世,但久的听觉并没有问题,甚至因为视觉受损,听觉较其他同族更为发达。
因此,他听见了木屋外的粗重呼吸声以及徘徊踏步声,声音的来源并非野兽,野兽并不会有规律有节奏地敲门。实际上,他的大多数部落成员也不会,只有那个据说娶了人族的狼人阿塔和驯服了他的妻子来到这里时会敲门。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阿塔在不久前死了,重伤濒死的阿塔被送到他这里救治,他只能勉强治愈皮外伤,对阿塔断骨碎rou的重症无力回天,只能任由阿塔的身体在他的面前一点点变冷。
他是个医术不达标的巫医,唯一擅长的只是种植草药,平时帮助部落的兽人们治些小灾小病,竟被尊称为“灵医”。
这不是他第一次失手,上一次在他身边慢慢冷掉的,是阿烈的父亲。
二十年前,他被同族抛弃,扔在危机四伏的荒原,是当时仍为首领的阿烈的父亲收留了他,允许他留在部落里,在听说他对种植感兴趣后,还分给他一片开阔平坦的土地。
和阿塔一样,老首领在带领部落勇士对抗魔物时被重伤,普通的草药对伤口魔性残余毫无作用,那一晚,他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库存,一遍一遍的尝试,也没能救回老首领的性命。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老首领用他退化为兽态的虎爪轻轻拍着久的后背:“小久,不用再试了,我知道的,你已经尽力了。”
久起身来,披上外衣,在床脚固定的位置穿上自己的草鞋。敲门声仍在持续,只不过频率从“二三三”变为了“一一二”,声响也越来越轻。
虽然并未特意记忆,但他对部落里常来的病人的气味了如指掌,走到门边时,他已经意识到门外来人并非人族莎莎,反倒是混了些鱼类的腥气,这对同族们来说或许是难得的美味佳肴,而对长期食素的久来说便有些难挨。
好在这股若有似无的鱼类气息很快消散了,久打开门,扑进怀里的是一位陌生的人族雌性,她的身体热的发烫,独属于雌性的柔软的胸部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大概是烧得糊涂了,作势要咬他的脖子。
自从二十年前被族人赶出种群,他便没和他人有这样亲密的接触,平日里无非就是摸索着帮部落里的兽人上药正骨,像这样紧密的拥抱是绝对没有的,更别说对方还是位散发着发情期气味的雌性。
“你是巫师吗?你身上有药草的香味。”
胸部柔软的雌性使用的语言和莎莎刚来部落时用的一样,作为部落的巫医,他被冠上了神圣的色彩,仿佛他就该是万能的,什么都该知道,也什么技能都该掌握。
那时候阿塔拜托他教会莎莎部落语言,他应了下来。其实他和其他兽人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他喜欢种植药草,又清闲无事,索性干起了帮部落兽人治疗伤病的事情,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口口相传的“灵医”。
在教会莎莎部落语言的过程中,他也因此学会了莎莎使用的华国语言,所以能够听懂芳璃的话,也能和她交流。
“我是这个部落的巫医。”
巫医阿九并不擅长拒绝他人的请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