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桃梨掌心落下一片六瓣雪花,像是一个小小的冰晶的心,然后融化在她的温度里。
那天程烟给了她一巴掌。
在她回答了程烟一个“是”字后。
桃梨没想过要去遮掩什么。
她看到程烟不可置信和愤怒的眼神,像是一把剑劈砍在她身上。
“就算傅风颂要跟我分手,他依旧不肯告诉我,他移情别恋的人是谁。”程烟是这么对她说的。
多讽刺啊。
进入宿舍的时候,程烟也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哭着看见桃梨那张柔弱的脸时,她几乎下意识的想到一个可能性:“桃梨,你和傅风颂发生过关系吗?”
然后程烟离开了宿舍,那个挂着225牌子的小屋子剩下桃梨一个人。
桃梨吸了一口气,觉得那股吸进去的冷气在她体内横冲直撞,扎的她千疮百孔。
又算什么呢。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不敢向傅风颂拨打一个电话。
她是个孤僻的怪人,畏缩着远眺心里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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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结束了,桃梨没地方可去,就申请了假期住校。
外面的风冷得很,桃梨起床后发现已经快要十点了,摸了摸头很烫,温度计直顶三十九度。
原来是发烧了啊。
桃梨咳嗽了两声,翻了翻宿舍没有药,裹了厚棉袄准备下去买药。
假期在校的人并不多,路上除了枝头倒挂的冰凌,只有零星两三个影子,大都匆匆忙碌着自己的事。
桃梨脚步沉重,从没觉得到医务室的这段路如此远,脑袋昏昏沉沉的,思绪像是要熄的油灯。
这种感觉很容易让桃梨想到孤儿院的日子,总之心情不怎么美好,只能裹着衣服低头直往前莽。
于是直直撞上一个人的身体。
桃梨懵了一下,混沌的脑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说了句“对不起”,然后头也不抬的绕过障碍物。
傅风颂皱着眉抓住她:“桃梨?”
面前的女生这才抬起头,像是个被冻傻了的小动物,表达自己的疑问:“?”
傅风颂看着桃梨脸上的红晕——不是害羞也不是激动,他伸手在桃梨额头试探了一下,直接拉着她往往外走:“你发烧了。”
“……哦。”当然了,要不然她为什么下楼。
桃梨拖拖拉拉的被傅风颂拽着,有些思绪不清的想,傅风颂干嘛拉她啊?他不应该早就放假回家了吗?她可不想搭理这个臭男人。
眼看着桃梨就要烧成个小傻子,还是个属小乌gui的,傅风颂直接回头抱起桃梨,把她的头摁在自己怀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桃梨在他怀里动来动去,呜呜着说自己要闷死了。
傅风颂把她放在副驾驶上,低声哄骗她:“别动,带你去看病,回来我们谈谈。”
傅风颂早就想来找桃梨了,但是因为和程烟分手,爸妈都打电话骂他,等他和父母解释完,又过了期末考试,就到了放假的时候。
桃梨就不动了,把脑袋埋在衣服里,生病产生的坏脾气积累着,又不敢真的冒出来,怕傅风颂直接消失了。
她好不容易见到他,刚才听到傅风颂的声音,桃梨还以为自己又梦见他了。
傅风颂领着桃梨去医院买了药,又把她带回到自己的独居公寓。
桃梨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喝水。
“你自己一个人留在学校吗?”
“嗯。”
傅风颂低头看她。
程烟从桃梨这里知道了真相,回家吵闹了一顿,但依旧挽回不了傅风颂。
傅风颂挨他爸打的时候,脑子里还想着桃梨会不会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只是到了这时候,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傅风颂叹了口气,拿走桃梨手里的水杯,掐着桃梨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我分手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明明是肯定的语气,都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桃梨呆呆的看着他的脸,眼角突然红了:“我一点也不好。”
“你喝醉那晚是我勾引你的。”
“嗯。”
“我嫉妒程烟是你的女朋友。”
“嗯。”
“我……”桃梨睁大因为发烧而显得酸痛的眼,里面有几滴泪滚下来。
傅风颂耐心的听她说着,一点点吻去她眼角的泪滴:“我知道。”
“如果我不想,没人能逼我。程烟是因为家里的长辈希望我们在一起,我以为我不会对任何一个女生动心,没想到遇见了你。”
“但是你让我去找别人。”桃梨控诉。
“嗯,我错了,所以现在我来找你了。”傅风颂低声说着。
那晚固然有外因的影响,但傅风颂能不知道吗。男人的自制力从来只有想与不想而已,不存在抵抗不了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