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子,一个女人,一条铁链,一座囚牢。
木卿歌重复了父亲的悲剧,而他并未醒悟,并且对到手的礼物很是珍惜。
他将自己的床铺放进了夜弦的房间,没日没夜地陪伴着这只疯兔子,她不允许任何人碰她,她会尖叫会反抗会伤人。
又一个无辜的女佣在给她喂饭的时候被打了,这件事只能木卿歌来做,他可以忍受夜弦所有的殴打,他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生病了,只要坚持喂药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咬了他好几次,每一次都血淋淋的,木远乔从未看到木卿歌的双手有不流血的伤口,他心疼儿子劝他绑住她,可木卿歌不肯,依旧放任她在房间内自由活动。
除了脚腕上的铁链,她已经有了一个人该有的尊严,不用穿病号服,不用被绑在床上。
夜弦还是不让人触碰她,蜷缩在床上沉浸在幻想中呆滞无神。木卿歌毫无办法只能按照医嘱继续给她喂药,只是这个喂药过程很艰苦。
夜弦被送到这里已经一周了,被剃掉的头发长出了不少,但依旧是白色。木卿歌心疼,找了不少的医生却找不到任何的治疗方法。
他开了门,静悄悄地靠近夜弦,这间屋子非常空旷,只有两张床。
木卿歌坐到了床尾,他不能太靠近她,夜弦会因为惊吓对他发起进攻。她弓着腰双手正无力地摸着脚腕上的铁锁,因为挣扎已经勒出了血痕。
“弦儿,吃糖吗?我给你带了甜甜的糖。”
木卿歌并不在乎那条铁链,这是他能彻底占有夜弦的唯一方法,他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糖果,一点点撕开包装继续对疯兔子说话。
“我知道你最喜欢吃甜的,来,张嘴,吃一颗。”
他挪着身子慢慢靠近她,伸出两根长指夹着糖果逐渐伸到她的嘴边。
“弦儿乖,我喂你吃糖,来。”
他的手指已经被咬了很多次了,两根手指满是齿印。照顾一个疯子就是这么艰难,磨掉的不只是耐心,更多的是看不到希望的未来。
“弦儿,别这样…………”
他又被咬了,疼得眉头直皱。
疯兔子死死咬着木卿歌的关节,坚硬的牙齿磨着他的骨rou,双眼猩红暴戾。
“呃呃呃…………”
她又在威胁他,喉咙中发出野兽的低吼,含着冒血的手指疯得可怕。
“弦儿,是糖,不是药,不苦的。”
男人柔声安慰,看着疯兔子的眼神无比温柔。
迟来的温柔没有一点用处,面前的疯兔子根本感觉不到。
口腔中的味道由腥转甜,疯兔子依旧不肯松牙,只要面前的男人敢有任何下一步的动作,她会将他的手指咬断。
“弦儿,你还不认识我吗?我是卿歌啊,最爱你的卿歌。”
木卿歌强忍着疼还在对她微笑,他又将自己变成了当初温润的医生,对待夜弦温柔耐心。
疯兔子继续低吼,僵持许久确认眼前的男人不会伤害她,夜弦终于松开了牙。
木卿歌收回了手简单擦了擦又给她剥开一颗糖,“很甜的,再吃一颗。”
吃一堑长一智,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就是要给她吃甜甜的糖,他就是要彻底占有她,偏执永远无法改变。
他换了一只手,又被咬穿了手指,鲜血顺着兔子的嘴角滴落在她雪白的连衣裙上,绽放出最艳丽的血之花。
“你怎样对我都好,弦儿,只要你能想起我。”
木卿歌顿了顿,“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可以重新开始。”
第三颗糖了,男人的双手已经满是血污,唯一让他感到欣慰的是他似乎感受到了夜弦的不忍,最后一次的咬,她没用多少力气,松口之后接受了他指尖的糖果低头吮了起来。
只要能获取疯兔子的信任,木卿歌不在乎自己受多少的伤,就算被她咬死,那也是他欠她的。
“弦儿,我对你忏悔,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男人虔诚地忏悔,他想挽回一切,让夜弦疯掉是他完全没想到的。他只是太痛苦太不甘心,所以才发疯地报复她毁掉她,现在他后悔了。
可是再怎么忏悔又有什么用呢?夜弦还是疯了,他这一生都没办法得到一个正常的妻子。
“我不会和那个废物一样无情地抛弃你,弦儿,厉偌清那种男人根本配不上你!我才是最爱你的,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会娶你,你就是我的妻子,会是我的木太太。弦儿,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男人的承诺一直未停,不管面前的疯兔子听不听得进去,他都要将自己全部的爱说出来。
只可惜,疯兔子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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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间,外面的天黑得很快,院子里亮起了昏黄的路灯,偌大的豪华庄园飘起了寒冷的秋雨,行色匆匆的黑衣男人走得极快,身后举伞的小弟跑着都快跟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