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卿歌为了夜弦真的开始重新学习俄语,他开始用俄语跟她交流,而听到熟悉的语言,这只疯兔子也终于对木卿歌产生了一点点的信任,只是她更信任的是自己的父亲。
夜弦开始对木远乔说一些以前的事情,而木远乔也从中得知夜弦的父亲也是个Jing神病患者,但没有人能控制他送他去医院,一发病就会伤害身边所有的人。
他清醒的时候爱护妻女,他发病的时候如同撒旦。
而夜弦,除了继承了父亲绝世的美貌,更继承了他的Jing神病,一旦发病暴力成狂。
夜弦是厉家的仇人,并不是木家的,不过他还是帮厉至尧查到了不少关于夜弦父母的事情。包括他们是如何在白城生存下去的各种故事,只可惜后来白城被解放了,她的父亲也再一次偷渡潜逃,抛下了自己的妻女。
“对你来说,你的爸爸对你很重要是吗?”
木远乔陪着夜弦的时候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疯兔子眨巴着蓝色的大眼睛第一次露出了笑容,“我讨厌你。”
木远乔愣了一下,手中的巧克力被低下头的夜弦咬进嘴里。
“你很讨厌爸爸吗?”
“讨厌。”
木远乔将自己代入了角色,他好奇地问:“那为何又这么黏着爸爸呢?”
“因为是爸爸。”
这样的回答再一次触动了这位年迈父亲的心,木远乔将手中的巧克力完全送进夜弦的口中,心中想起的是年幼可爱的木卿歌。
木卿歌出生的那一天,他得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他那么软那么小,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襁褓里,木远乔竟然没能一下子接受自己做父亲的现实,就看了他两眼转头就走。
现在的他已经后悔不迭,木远乔缺席了幼年木卿歌太多的时光,没有人陪伴他成长,他孤独又自卑地跟着另外三个小孩子,看着别人幸福生活。
“他很责怪我,我无力反驳只能这么满足他。小丫头,或许这就是你的命,只有遵从命运,你才能活得快乐一些。”
木远乔已然完全站在了木卿歌这边,为了补偿自己曾经的错,他只能掩盖现在的错,帮助他包庇他,将这份原本就属于他的父爱补偿给他。
“好好留在这里,卿歌会照顾你一辈子,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希望你能够理解他。”
一个疯子怎么理解呢?她只知道她被铁链锁起来了,关在这里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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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些时间的治疗和陪伴,夜弦的Jing神状态已经有了好转。她会说话了,偶尔也会对着人傻笑。吃饭的时候也乖了很多不再打人,只是还是不愿意吃药。
她的四肢能力还是没能恢复,明明降低了药物剂量夜弦还是站不起来,每天在房间里爬来爬去。
这件事被木卿歌知道后,医生只能给她彻底停药。
秋天的萧瑟说不出的悲凉,天气越来越冷,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逐渐枯黄。
夜弦又将自己的手伸出了窗户,被钢筋封住的窗户像极了监狱,伸出的那条苍白瘦弱的手臂颤抖着想要够到树枝上的花。
它已经凋零得差不多了,只剩几片单薄的花瓣在风中摇曳。等这些花都凋谢完,冬天就到了。
还要待在这里多久呢?夜弦不知道。
冬天难熬,海边的冬天更难熬。冬日的海风从大海吹过来,呼呼的,每天都吹,每天都冷。要是下雪,那就会更冷,家里开裂的墙面会吹进风雪,冻得小夜弦瑟瑟发抖,只能躲在父亲的怀里靠着他取暖。
“爸爸,冬天什么时候过去呢?”
小夜弦轻声地问,她太冷了,连声音都在颤抖。
“很快,春天马上就要来了。”
莫洛斯将小棉被裹好,盖住怀里脸蛋冻红的小夜弦满眼温柔。
“那春天来之前爸爸会一直陪着弦儿吗?”
“会的,爸爸会一直陪着小甜心。”
“爸爸…………”
女佣进来的时候才发现夜弦被卡在了窗户栏杆上,她的肩膀无法动弹,那只想要够到花朵的手仍旧伸着。
后来房间里多了一个花瓶,每天她都能收到一束漂亮的鲜花,而她脚腕上的铁链也缩短了距离,她再也够不到窗户了。
又是一天秋雨,外面的温度更低了。
今天周末,木卿歌休息了便一直陪着夜弦,他为她准备了很多毛绒玩具,只可惜她没有任何兴趣,仍旧呆呆地望着窗外。
木卿歌知道,她在渴望自由,但是他什么都可以给她,就是给不了自由。
木卿歌用俄语跟她交流,试图让她和他说话,但效果甚微,她对着他始终不开口,想触碰她,她又会躲。
这样的日子很煎熬,照顾一个疯子,木卿歌一个投入了巨大的Jing力,在漫长的煎熬中很多人会心力交瘁最终会放弃。
“弦儿,为什么你总是这样对我呢?”
木卿歌无助地问。
沉默,无视,他得到的还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