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霁项燕叹息一声,“克己守礼,品貌才能,样样都在整个皇城拔尖,为什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不听爹爹的话?”
霁月苦笑,伸手理了理手边上的被褥,“或许是孩儿太听话了吧,太容易得到的东西,通常不被人好好珍惜。男人女人,皆是如此。”
霁项燕一愣,他一向以为霁月和姬千夜是情比金坚,每每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立刻马上拆散他们。
只是如今见到自家儿子这个神情,又说出这番话来,霁项燕立马有从心底生出“怎么我家儿子这么好还不配不上你姬千夜?”“怎么现在想一脚踹开真不是个东西”这样的想法来。
啧,果然横竖自家孩子都是最好的。
父子两双双陷入了沉默,霁项燕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霁月则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爹,孩儿要去休息了,今天看书习武真的有点累了,孩儿想休息了。”
霁项燕点点头,其实他不是很擅长和自家的儿子讨论这种儿女情长的问题,不对,应该是和任何人都不擅长讨论这种问题。
虽然说最终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来,甚至根本几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父子两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想多说一句话了。
霁月为霁项燕掖了掖被角,沉默的起身走出门,霁项燕则是沉默的躺在床上,两个人像是没有过之前的一番交谈一般。
“等等,你刚才说你今天看书看累了?!”
霁项燕后知后觉,霁月很少看书,除非是一些兵法书,他自小就是个沉迷练武的公子爷,这可是整个大周皇城都知道的事情。
想到自家这个不喜好舞文弄墨的儿子竟然看书看累了,要不是霁项燕喝酒喝多了现下有点头晕,他真想跳起来奔向霁月的书桌,看看霁月到底看了什么书竟然看累了?
宰相府的走廊空荡荡的,与往常一样,这里从来都不是个人丁兴旺的地方。
霁月关上了身后的门,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天气有些冷,霁月从温暖的房间里走出来,感觉有些不适应。
大概是天冷气清的缘故,天空是漆黑漆黑的颜色,四周也是黑压压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夜里面走廊上的灯笼里没有点着蜡烛。
那一瞬间,霁月觉得寒凉孤寂得很,那人也不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想都不用想。
“乖子衡。”
霁月走在通往自己房间的走廊上,忽然耳边传来那女人的声音,他一愣,定住神,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站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冰冷的寒风从走廊上穿过。本来漆黑的天幕竟突然放出一些皎白的月光来。
那女人从长廊一侧的花丛中走出来。就像是从黑暗中突然分裂出来的影子一样。借着少许昏沉的月色,霁月看向姬千夜
他认真的看着她,天寒地冻,她只穿了一身红色的纱衣,一头黑色的长发没有扎起来,十分随意的披散在两肩上,殷红的嘴唇和在黑暗中散发出奇异光泽的眼睛,十分诡异。
霁月向后退了一步,姬千夜突然就来到他面前,鼻息都快要洒落到这个年轻公子爷的脸颊上。
“子衡,你这是怎么了。”
姬千夜银灰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霁月,毫不避讳。
“陛下。”
霁月和姬千夜拉开一点距离,恭恭敬敬的给姬千夜行礼。
姬千夜轻声笑了笑,细长的手指勾起散落咋肩膀上的一缕发丝,视线在霁月的脸孔上流连徘徊。
“小人要休息了,陛下。”
霁月抿了抿唇,向前一步想要和姬千夜错开。
刚向前一步,姬千夜便猛的伸手握住了霁月的手腕,那个力度似乎是要把霁月的手腕捏碎,霁月只是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陛下?什么时候这么生疏了?…嗯?”姬千夜攥着霁月的手腕,强行让他站到自己的面前来。
“小人不知道陛下在说些什么。”
霁月想要甩开姬千夜的手腕,姬千夜却发反手,猛的一巴掌甩在了霁月的脸颊上,霁月的脸颊火辣辣的痛,他捂着脸颊,瞪着姬千夜。
“看来是朕太宠你了。”
姬千夜冷哼一声。
姬千夜力气大的很,霁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鬼知道她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他微微低垂着脑袋,不去看姬千夜那张美艳无双的脸孔和她充满戾气的双眼。
“就因为刚才没有理会你?”姬千夜拽着霁月的手,环在自己的腰间,空出双手捧着霁月的脸蛋,声线又变得轻柔起来。
霁月觉得她莫名其妙,但是之前在皇宫里,姬千夜冷漠的神情,和自己对视时毫无波动的眼神,那一瞬间,霁月好像不认识她了一般。
“公事是公事,儿女情长是儿女情长。你是当朝宰相的公子,莫要小家子气。”
姬千夜这么一说,霁月不自觉的就红了脸,他下意识的把手掌放在姬千夜的后脑勺上,慢慢的轻抚她柔软的发丝。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