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另一个人也凑过来,海珍顺势把砸了尾巴的锥螺递过去,这人也惊呼一声,“壳好薄啊,里面全是rou,那真是不少啊。”
这锥螺除了海洋里的食物链之外,少了人类这个最大的天敌,长得有手掌长,这里面要是都是rou的话,可不比蛏子rou少。
有了第二个人的认同,很快越来越多好奇的人纷纷从脚下的沙子里挖锥螺出来,甚至有的下手狠一点直接把整个螺砸碎,围观的人纷纷惊呼,“真的好多rou”“里面全是”。
海珍毕竟不是第一次帮大家丰富菜谱了,再加上村里人经过这一年卖淡菜,几乎每家每户都脱了贫,浪费一次油实验一个新的海错还是试的起的。
原本只有海珍两个人的海滩,顿时被呼朋引伴的村里人挤满了,大家纷纷抢着挖锥螺,还给后来的人分享海珍是怎么砸锥螺尾巴的。
一时间十多个人面朝沙子蹲在那。
姐妹俩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
海晏掂了掂一兜哗哗响的锥螺,有些为难抬眼问道:“这些够了吗?”
虽然因为家教良好,海晏并不像一般的权贵那样不接地气,但是和人们为了一点吃的挤来抢去毫无形象可言的蹲着,就有点破尺度了。
海珍心念一转就明白了海晏的意思,连连点头说够了。
别说她们先前都挖了不少了,炒两盘绝对够了,就算不够,她也不能拿着海晏的纵容当理所当然。
见海珍起身准备往回走,海晏不着痕迹的的松了口气。
从沙滩这边回海珍家里,需要经过村子,海珍看了看了两人现在的形象,低头琢磨了一下,举目四顾,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海晏见海珍留下一句“等我一下”就把她兜里的锥螺全倒在自己的衣襟上,随即跑到不远处弯下身拽着什么。
海珍也没让她久等,没一会就抓着一捧绿色的杂草样的东西回来了。
接着便双手如穿花蝴蝶一般利落的动作了起来,用不了半盏茶的功夫,一个用海藻现编的网兜就出现在了海珍的手里,看的海晏一愣一愣的。
“好了,”海珍拉扯了一下,发现很结实,这才放心,“都倒进来吧。”
海晏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不禁莞尔一笑,这妹妹不白疼。
“你会的东西还真不少呢。”海晏带着点惆怅的道。
这些匠人的活计会的越多,代表她在外面吃得苦越多,海家就越愧对她。
本来她应该是如珠如宝的珍爱着的海家长房二小姐啊。
海珍也不知是不是看出来她的心情了,抬头笑得灿烂,一句半开玩笑似的“技多不压身”,让海晏一愣。
随即摇头无奈一笑。
能养成这么乐观的心态,或许也是“焉知非福”吧。
……
两人背对着夕阳,往家赶去,可是很快海珍就发现村子里的气氛好像不太对劲。
到处都充斥着压抑不住的喜悦和酸言酸语的妒忌,仿佛是谁家发了横财了似的。
不过很快她就不用费解了。
“师父!我中了!”
钱文显然是打听好了海珍在这边,直直的冲过来,远远的见到海珍的影子就乐的好像中举的范进似的,笑着狂奔而来。
“师父!师父!我中了,中了!”
海珍连忙拉住跑到近前膝盖一软就要五体投地的钱文。
“师……师父……”
刚才还兴奋若狂的钱文此时面对海珍却哽咽了。
她的天赋其实并不很好,再加上长期被钱邕打压,就像她曾经跟陈彩脱口而出的“考不上”一样,她虽然口中说的雄心壮志似的,但潜意识里也并不认为自己真的能考上。
可是,没想到今年县试和府试她一路顺利的就这么过去了,而且名次还不差,这如何让她不欣喜若狂。
而她心里也清楚,之所以能考上,师父海珍的功劳占首位。
“好了,喘口气,慢慢说。”海珍拉着她的手臂,将她拽到树下。
钱文抬头看着海珍温和而包容的双眸,喘了口气,刚要说话,眼泪就下来了。
“看来你的成绩不错,”海晏见她过于激动以至于久久无法言语,人还着急的不行,索性帮她说,“这个时间……是府试过了?”
海珍回想一路上的大家的奇怪反应,了然的点了点头,“难怪村里人这种反应,是刚到的消息吧。”
钱文连连点头。
海晏好笑的看着她这幅样子,把她当自家子侄似的道:“这才哪到哪啊,后面还有乡试和会试,你要是不能放平心态,到时候考中了进士岂不是要疯癫了。”
钱文心头一哽:……
海珍见她被海晏的打击教育反而弄得心态平缓了下来,顺手将海菜兜子递过去,带头换了个方向走去。
“师父,我祖母和母亲都往您家去了。”钱文连忙拉住她,“祖母说要郑重的向您道谢。”
钱文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