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圣上容臣细禀。”海珍起身的同时,头冲着钱邕微微一侧,好似在看跳梁小丑般的一勾唇。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其中的轻蔑之意已经让钱邕怒火中烧了。
“哼!太仓令大人是黔驴技穷了吧,连喂牲口的高粱杆都拿出来了,难不成你想说这东西是比粮食还有价值的东西不成,还是认为圣上那么好欺骗任你信口开河。”
所有人都站着,唯独她自己跪着的场景,让钱邕越来越急躁,如果不知道前因后果,光看到这一幕,肯定会认为被审判的人是她钱邕吧。
而怒火燃烧了理智的她却丝毫不知,就在她满心都是与海珍别矛头的时候,其他的官员已经在对她的行为和心性暗自摇头了。
而女皇也为她的言语失当而对她产生了反感。
海岱和海晏知道她们的过节,倒是对钱邕的行为失常有几分理解,但是这不代表她们就能原谅这人无辜陷害她们海家人。
更何况本来错的一直都是这个钱邕!
海珍闻言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有没有价值不是靠说的。
见海珍并没有反驳钱邕的话,孙内使挑了挑眉,无声的笑了笑,主动上前将她有些艰难捧着的一节节高粱杆用一个托盘接了过来。
海珍对其笑了笑,低声道了句“多谢”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挑了一节粗细正好,应该是中间那一段的。
也不说话,小心的避开嘴唇直接用牙齿咬着边,将外面一层翠绿的皮一条一条围着圈的剥掉,只留中间纯白的一节内芯。
远处人群中秦玼从海珍开始剥皮时,就觉得自己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直到高粱杆的纯白脆嫩的芯被显露出来时,终于和他记忆中的某样东西对上号了。
再想起前些日子海珍定做的那个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机器,这一下子可不是全明白了,随后便是满脸苦笑,淼国相对大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用处了。
而海珍拿着已经剥好了皮的高粱杆直接张口咬掉一节嫩芯,转到后槽牙上,叼住轻轻一夹,就是一股清甜的汁水就争先恐后的被挤满了口腔。
算起来海珍也有差不多一辈子没吃过这玩意了,立马怀念又陶醉的眯着眼睛品尝着口中比蜜还要美味的汁水。
直到口中的残渣再也挤不出来一点东西了,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剩下的渣滓吐在手心里。
海珍睁开刚才因为陶醉而微微合起的双眼,举目四望,见在场的人都一脸不忍直视有点犯恶心样子看着她,顿时有点哭笑不得。
如果没吃过这东西的人,见她嚼吧嚼吧又吐了,觉得不雅也能理解——个屁!
“这就是……你说的用处?”女皇也有些一言难尽的看了看海珍,又把视线转移到她手中的残渣。
钱邕刚才也是一直把视线放在海珍脸上的,昂的脖子头有些酸了,见状忍不住嗤笑出声,越发的觉得钱海珍就是死鸭子嘴硬。
“请允许微臣卖个关子,恳请圣上像微臣刚才那样尝一尝这高粱杆,不过,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划到嘴。”
“放肆!”孙内使见圣上眉头微微皱起,抢先斥责一句,“圣上万金之躯,岂能和你一样如此不雅的吐哺。”
海珍见状调皮一笑:“孙内使,要不您先试试,相信我,真的很好吃,试试嘛!”
孙内使有些为难的看向圣上,其实她也不想吃着东西来着,不怪她,实在是看着太恶心了。
女皇沉yin片刻,实在耐不住身边君后恳求的眼神,瞪了海珍一眼,“试试吧。”
海珍急不可耐的恨不得亲自上手帮她老人家剥皮。
“等等!我自己来!”孙内使连忙喝止了海珍的行为,拿起一节高粱杆相面似的瞪了半天,迟迟不知道如何下口,眼中带着明显的排斥。
海老太君见她磨磨蹭蹭,丝毫没有年轻时的干脆利落,索性自己上前抢过一根,也不像海珍一样直接上嘴啃,而是拿出随身的短刀一片一片的仔细剥皮。
剥完了也不给孙内使,而是自己放到口中,学着海珍的样子尝试着咀嚼了一下。
下一刻海老太君的动作就僵住了。
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剩的半截高粱杆,又抬头仿佛想确认似的看着海珍。
后者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已经尝出味了,对其点了点头。
孙内使离得最近,见她如此反常的行为,疑惑的眨了眨眼。
“你是吃到金子了吗?”本来她想问是不是太难吃了,但仔细分辨了一下,显然不是这样的,但要说好吃,她这位老友的反应未免太过于夸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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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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