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怎么回事?”
“回王爷,奴才前去别苑,只说是忠勇王落下了物件,倒是没有人拦截。别苑已经空了,奴才转了很久才找到当日皇上派来的几个引路赏枫叶的小太监之一。”
见林遇面色平静,那小兵又说道:“迎亲前那一日因为就要离开了,我见他们面色躲闪,因为您之前交代过,所以我们格外小心,想着套几句话,可他一直说不能讲不能讲,讲了要杀头的。”
“临走那日听闻他家里的兄弟赌钱欠了一屁股债,家里无钱偿还,父亲气急攻心,如今正着急。”
“于是我将您给的银子都给了他,跟他说只要说了实情就可以帮他还上赌债,他想了一下,就照实说了。”那小兵抬眼悄悄打量了下林遇的神情,见他面色仍然没有改变,便说道:“一切果然如王爷所料。”
“细细说来。”林遇的话语听不出丝毫情绪,只有眼神微微眯了眯。
“六公主本是宁妃娘娘的女儿,与皇后的嫡亲女儿安然公主乃同年所生,但她确非嫡公主,且宁妃在长清宫长住十六年未出,下人们都说长清宫乃是冷宫,没人待见。”
“那他如何骗过天下人,当众说是嫡公主?”林遇眼神微寒。
“据传皇上曾为安凝公主举办生辰宴,交皇后为义女,当众应了安凝嫡公主的身份,从妃嫔到朝臣,无一人敢多言。”
林遇不语。
“王爷可要回头找南都皇帝质问?”
“质问什么?他做这么大一个局,眼下什么也来不及了。”林遇深深的叹气。
夕立矿与盐湖的共享本就是为了两国和平,联姻不过是加深彼此永不战乱的诺言,只不过南都皇帝用假嫡女欺骗我北燕一事,实在可恨!但却不足以因此挑起战争,何况我已众目睽睽之下迎娶走了六公主,眼下说破天也只会变成北燕大皇子与南都六公主的婚事,至于嫡亲,早已经失了争辩的先机了。
罢了。假的就假的,倒也无妨。
顿了顿,他又道:“可曾留下把柄?”
“王爷放心,我已把那人杀了,伪装成仇杀的模样。”
“很好。”
“你且下去吧,就当无事发生。此事若有泄露,唯你是问。”
“是。”
继续上路。越往北,风景越是萧条。南方的冬天尚有绿叶,可到了北方,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寂寥寥仰望苍天。
风渐冷,林遇回到马车上小憩,小蝶去了后面。
空间再次变得狭小起来,好像林遇一上来,马车里的空气就不够呼吸似的,安凝百般局促,坐卧不安。
马车里一圈都设了木凳,林遇斜躺在长凳的一边,姿势放松,手指轻挑她的下巴:“怎么?我在这儿让你那么不舒服吗?”
“没有,安凝不敢。”安凝小声回答。
“那就好,林遇手伸了回来,安凝却身子跟着往前一倾,略略失望。
木凳虽设了软垫,但毕竟不如驿站的软床,白日里的小眠十分不适,林遇换了几个姿势都不舒服,看着对面的安凝,心里起了念。
他伸出一只脚,搭在安凝的凳旁,“帮我把鞋脱了。”
“为何?”
“这样小憩不舒服。”
“可是你有侍女跟随……”
“你不情愿?”
见她不答,林遇又道:“你们女子不就是生来伺候男人的吗?怎么连给自己的夫君脱鞋袜都扭捏了?”
刚要扫兴,她蹲下来,侧对着林遇,抬手捧着凳上的林遇的脚,将鞋脱了下来。
“还有一只。”
安凝转身将另一只也脱了下来。
刚要起身,车颠了一下,安凝一瞬间扑倒,林遇来不及扶,她便正正跪倒在林遇的面前。
林遇心里窃笑。
“刚才路有石子,可曾颠着王爷和王妃啊?”
外面哈哈哈笑成一团。
“无事!继续往前走吧!”林遇大声说道。
转身看着脚下的女人,“就那么想跪着伺候我吗?”
安凝刚要张口,不等她回答,林遇又说:“那你便跪着吧。”
安凝嘟着嘴巴不言语。
见她默许,林遇又道:“只是这样未免太无趣了些,不如你把抹胸去掉。”
安凝抬眼看他,眼神恼怒,又看了一眼窗外。
林遇把小窗帘拉上,“没有我的命令,没人敢上来。”
“脱了吧。”
“你你你!”
“怎么?我想看看,你不情愿?”
安凝头扭向一边,不答话。只是这跪着傲娇的样子实在反差,令人忍俊不禁。
“算啦!你起来坐吧。”
“真的?”
“你不愿意?”
“自然愿意。”说着安凝就迅速起身坐了回去。
林遇转了个身,将头枕在安凝的大腿上,安凝一瞬间冻住,好像被施了禁锢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