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刚要上前,安然摇头恶狠狠的盯了她一眼。
考虑到南都还有宁妃,小蝶顿时瑟缩不敢再向前。
安然对着安凝微微笑着,手却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下巴,“不如姐姐来教教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妃,如此不懂礼仪,也无怪乎皇上对你如此。”
泪水,无声无息的顺着安凝的眼角流了下来。她仰起头望着她,泪水弱化了眼神的凶狠,只剩下不甘和愤怒。
安然却全然不在意。她站起身,背对着安凝,温温柔说着:“这女子一旦进了后宫,要么就是获得名分,要么就是碌碌无为过一生。”
她瞥过头看了一眼安凝,“你获封为妃,不过是因为南都国的缘故,而且是大张旗鼓的迎娶你来,不能轻易对待,但若要有下一步晋封,必须要留有子嗣,顺利生产,养大。”
“你最近盛宠不假,月事可还正常?”
安凝忽然想起太后那碗汤。她无根无依,甚至都无法请太医前来商看。
“这第二就是背景强大,前朝和后宫盘根错节,你有强大的背景能在前朝有所助力,皇上自然不能拿你怎么样。”
安凝诧异的抬头,“我已代表南都而来,南都国便是我的背景,难道不够?”
“国与国之间,自然分量是够的。然而你是庶女,你是父皇并不看重的弃妃的女儿,真正能为北燕皇上助力的成分有多少?再者,夕立矿与盐湖的合作至关重要,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你能成为任何一方的要挟吗?”
安然笑着看着安凝,笑容越来越意味不明,“父皇从不做无把握的事。丢你来北燕,就是说,你之后的死活是听天由命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没什么好骗你的,不过现在不同,现在有我,所以这一切又有了新的可能。”
“为什么?”
“安凝妹妹,我的宣妃娘娘,你是不是脑子蠢啊!”
蜜儿在身后笑出声来,安然回头责备的看了一眼。
“因为父皇不会拿我当弃子。”
“你怎知不会……”
“因为父皇偏爱我,是你不懂的那种偏爱。”安然暖暖的笑着。
安凝呆住了,一时坐不稳,差点摔倒。
“第三是手段,想在这后宫存活下去,需要特别的手段,你来北燕也有些时日了,可曾有一个心腹?可曾有把握留住皇上?”
安凝不答。
安然倒是在屋里转了一圈,看到拉掉的床帘,看到一地异常摆放的炭火盆,看到许多纱衣幔裙。
“当然我说的是拿捏皇上,而不是用你的下贱取悦皇上。毕竟我们南都国是贵国,当做贵女子。”
“我何时说我下贱的伺候皇上了?”
“怎么,我只是随口讲的,你怎会如此在意?毕竟皇上花名在外,多少女子不都是想着成为他的榻下玉体吗?”
安然假装惊讶的看着她:“你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连我都听闻,这北燕皇上那可是床事上的暴君。”
“不过嘛,你如果答应和我联手留在北燕,我便好好待你。”
安凝缓缓起身,她双手撑着桌子,一脸的心寒,失望像是浸透了骨髓,直让人站立不住。
“怎么?”
“这里是北燕,姐姐难道不知,如今在这凤栖宫里,尚是我掌事吗?”她冲着窗外大喊:“来人!”
“在!”几个侍卫冲了进来。
“你敢!”安然往后退了一步,侧目对着安凝,“难道你不在乎你母妃的生死了吗!”
安凝咬紧了嘴唇。
察觉到她的迟疑,安然大喊,“让他们下去!”
是啊,母妃远在南都国,如果有什么危难之处,她远在北燕,却是半分能力都没有。
可这口气,无论如何她也不想咽下。
“让他们下去。”安然口气愈发冰冷。
安凝只好摆手,暗地里冲小蝶使了个眼色。
小蝶趁乱与众人一起退下。
“不自量力。”安然冰冷的眼神刺过来,“地位尊卑在后宫中是最大的事,但是宣妃娘娘,我拜托你搞清楚,你真的有把握一直在我之上?你有什么背景依靠?一个妃位,就可以压制我了?”
“我此次代表南都而来,顺着使团前来,你可想过父皇的意图是什么?你这样做可想过后果?如果北燕皇上借此为难南都,不再合作了,你可担得起责任?”
“我……”
“呵。今儿就让我来教教你规矩,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就连言语之间连起码的礼数都不周全,真难想象会不会给我们南都带来灾难。”
安凝暗自握拳掐住了掌心,不答话。
“跪下吧!”
“什么?”安凝匪夷所思的抬头,“我是宣妃,而你是公主,你有何资格命我下跪?”
“为了教你日后不会失了我们南都的荣耀!”
安凝拒不肯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