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大眼睛,这是在赶他离开?!茶都还没喝上一口!
许幼安有些气闷,起身便走了。
元宵看了看自家世子,道:“奴婢去送送许少爷。”
赵弘殷也没阻止他,只是脸色渐沉。
元宵快步追了出去,还好许幼安没走远,他大声道:“许少爷!!!”
许幼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露出淡淡的笑容,“元宵还有事?”说完,看了眼赵弘殷的屋子,刚才还是他冲动了。
元宵见许幼安肯停下来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为难的笑了笑,“世子不是想赶您离开。”
许幼安挑挑眉,“是吗?”
元宵:“……每到年节这几日世子心情都不大好。”
许幼安眉头微蹙,“怎么回事?”
“年节那日,王爷和王妃都会带着其他小王爷进宫,可世子身子不好,无法出门……年年过节都形单影只,虽有奴婢陪着可到底还是不同。”
元宵的声音带着几分苦涩,“陛下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赐下膳食,为的就是弥补年节遗憾。今日世子为了等您回来,那菜反复热了三次,奴婢劝他先用,他怎么也不肯。请许少爷念及如此情谊,不要和世子置气。”
元宵的话一字一句的敲在他心上,许幼安闭了闭眼,声音有些干涩,“世子他是想让我陪他过年……”
元宵微微一愣,垂下头道:“……奴婢不知。”
许幼安哪里又是在问他,他是在问自己。
还记得前世,赵弘殷总是喜欢在年节将他传到未央宫……若有哪里不同,便是前世赵弘殷用的强势手段逼迫他,而这世却连简单要求的话都说不出口。
果真还是因为年幼,强势的性子还未形成。但……也能窥见雏形。
这才是他认识的赵弘殷。
许幼安微微颔首,“我明白了。”说完便转身回屋,留下元宵摸不着头脑。
次日,许幼安依旧去赵弘殷屋里,两人之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有说有笑。可元宵却看着心惊。
这几日赵弘殷身体渐好,范夫子便开始为他和许幼安讲学。以前许幼安不曾见过赵弘殷听学的模样,可也知道太子殿下文采非凡。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因为赵弘殷偏爱史,范夫子便多引经据典,有些艰涩的史实许幼安都不曾听闻,可赵弘殷却能和范夫子对答如流,有时还能提出不一样的见解,让人醍醐灌顶。
作为伴读,许幼安不需要多出彩,他只需要在旁听着便可。他前世,偏好舞文弄墨,琴棋书画皆有小成。古人云,学而优则仕。偏偏他志不在此。这般说来,前世的他也不过是个有一肚子墨水的纨绔。祖父倒是多次想让他去从军立功,光耀祖宗。可他总觉得武人粗鄙不堪,不甚上心。
终于,他还未定下宏愿,就已逝世。他和赵弘殷的一生,活得浑浑噩噩,可悲可叹!
许幼安盯着赵弘殷认真听学的侧颜,心中顿悟,这一世他要继承祖宗遗愿,护国家之安危,拥弘殷之江山。
赵弘殷心有所感,趁着范夫子翻阅典集时,凑到许幼安耳边问道:“幼安可是想如厕?”
许幼安:“……幼安不想如厕。”
赵弘殷轻笑一声,“若不是想让我抱你去如厕,那幼安为何这么急切的看着我?”
许幼安见赵弘殷又开始打趣他,扭头道:“是因幼安发现世子哥哥美貌,遗憾世子哥哥却无小妹。”
赵弘殷:“……”
许幼安掀了掀眼皮,“不如世子哥哥替幼安向王妃求个妹妹?”
赵弘殷:“……婚姻大事,幼安且徐徐图之,不用这般急切。”
许幼安挑眉看向他,这不正在徐徐图之吗。
时过半旬,恐是上天眷顾,赵弘殷近来身子爽利,没再生病。偶尔天色放晴,气温回升时还能到院子里转转,当然身边少不了许幼安的身影。
赵弘殷牵着许幼安一同站在梅树下,一大一小,风一吹,梅瓣便飘飘洒洒的落在两人的肩头。
“幼安可知道王府外是怎么个光景?”
许幼安望了眼高高伫立的朱墙:“王府接着一条十里长街,有参差十万人家。商户往来,络绎不绝,喧嚣人满,热闹非凡。”
赵弘殷声音里带了一丝向往,“真想出去看看。”
许幼安握紧他的手,努力想把赵弘殷冰凉的手捂热,“总能的。”
赵弘殷露出淡淡的笑容,“这几日我觉得身子渐好,年节那日不定能跟着父王和母妃一同进宫,我也许久没见过皇爷爷和皇祖母了。”
许幼安跟着笑道:“世子哥哥定能心想事成。”
……
是夜,许幼安在一阵喧嚣声中惊醒。他一把掀开床帘,高声道:“扣儿,外间发生什么事了?!可是世子那边出事了?!”
不一会儿,扣儿拿着烛灯,披着外衣快步走了进来。
他边点烛火边道:“世子寅时又犯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