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幼安留他不住,只好作罢。
扣儿和元宵一同将端木容谦送出府去,回来的途中元宵却闷闷不语。扣儿一边想是他刚才 说错了话,此时定是在自责,一边又替元宵委屈,倒不是心中怨上了谁,只恨自己不能护着他 。更可气的是,平时那张巧嘴现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正如扣儿心中所想,元宵正后怕着,幸而端木先生不与他计较,否则皇长孙那毒可谁解得 了?皇长孙待他极好,他却差点出言害了皇长孙……元宵心间越来越闷,越来越愧疚,后竟忍 不住滚下泪来。
这下可把扣儿吓了个激灵,他手忙脚乱的安慰着,一会儿拉拉元宵的衣袖,一会儿又扮鬼 脸,一会儿又是出言安慰的……折腾得满额头的汗水。
元宵抹掉脸上的泪水,望着扣儿的眼里又带着乞求,“你抱抱我……”
扣儿脸“腾”的一红,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可是元宵这模样又让他心有不忍…… 忙将人抱住了。
元宵再一次闻到了扣儿身上的气味,既踏实又心酸。
“扣儿……”
“怎么?”
“国公府里的姑娘们伤心难过了,你也这般哄么?”
扣儿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竟有些紧张,他忙解释道:“怎会如此,男女授受不亲,给 她们吃颗糖不就好了? ”是了,既然吃颗糖就能好,他为何要这般紧张?扣儿摸到自己荷包里 的糖,到底是没有拿出来。他有些自得的想,一荷包糖,哪能比得上自己的怀抱。
等端木容谦走后,赵弘殷才道:“这事我们还得先告知皇祖父和皇祖母一声才是,幼安可 想好如何解释?”
“何须解释,如实说便是。”
“可你找到端木先生之事毕竟过于玄幻,皇祖父不定会信。”
赵弘殷最为担心的实则不是这个,毕竟端木容谦神医之名在外,皇祖父只要派人去蜀中一 查便知。他是害怕幼安碰见神迹之事被广而告之,难免会引起他人忌惮,这对幼安并不好。
幼安的聪慧本就超越了孩童的范畴,虽说现在年龄尚小,关注他的人不多,可若神迹之事 一出,那幼安便不得不进入他人视线……这实不是赵弘殷想见到的。
许幼安心中也清楚若是他们贸然找到老皇帝反而不美,实在不如先将此事告知慈仁皇后。 若说这世上除了许幼安谁最爱赵弘殷,恐怕就是慈仁皇后。前世,为了赵弘殷的病慈仁皇后可 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这不才能寻到神医端木容谦,只是到底是他们命不好,晚了几年。
可慈仁皇后对赵弘殷的疼爱是许幼安亲眼所见,亲身所感。于情于理,这件事都得托付给 慈仁皇后。
赵弘殷显然与许幼安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斟酌着说:“皇祖母去年便派人去各地寻求神医 ,不如我们先将此事告诉她,再由她告知皇祖父?”
"女子。,,
许幼安如此信任慈仁皇后不是没有理由的,皇家无情,就是父子之间都会有所防备。更何 况如今的太子正是前世赐死许幼安和赵弘殷的人,许幼安不肯信他。而皇室不求亲情只求利益 ,当今宫中唯有慈仁皇后和太子妃的利益与赵弘殷一致,太子妃权力不显,靠她不住,便只有 慈仁皇后这一条道可以走。
两人商量好之后,赵弘殷也不急着离开,两人便谈论起其他事来。许幼安则将今日在状元 楼的见闻当做谈资和赵弘殷聊了起来。
只是对于秦演和拓跋玄嚣,许幼安倒是只一句带过,生怕赵弘殷又生了疑。
赵弘殷喝了口茶水,道:“说起春试,皇祖父倒是将此事交予了太子。”
“由太子负责? ”许幼安跟着抿了口茶水,心里却思量起来。
赵弘殷放下茶杯看向许幼安:“太子这几日为了这事夙兴夜寐,礼部好几位大臣都轮轴来 了东宫,一刻也没有休息。”
许幼安微微颔首,心里却明白了太子的意图。一朝天子一朝臣,那些考生若是能在此次中 脱颖而出,当能得到太子重用,自然太子为了培养自己的班底,对这次的春试也尤为看重。
虽说他与拓跋玄嚣相交为友,却是不知此人学识如何,到底能否及第他也没有把握。若是 能拔得头筹,一飞冲天也不是不能想的。
“幼安在想什么?莫非也想去试一试那春试? ”赵弘殷露出笑容来,“我倒觉得幼安若去 定能越过方郎成为年龄最小的状元。”
方郎,名月白,字青莲,是魏朝建立以来年龄最小的状元,他五岁参加乡试成为举人,十 岁才加春试及第,在殿试上更是大放光彩一举夺得状元,更在三十岁做了丞相,位极人臣。
许幼安见赵弘殷用方郎来打趣他,也有些窘迫,“我可比他差远了,如今连乡试也不曾参
加。”
即使是上辈子,许幼安也没参加过乡试。他无心入朝为官,只想着将来祖父的爵位必然是 他的,一生放浪形骸,实在惭愧。
“我还未曾问过,幼安长大后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