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演神色却正经无比的说:“将他接回府中难免会受气,还不如呆在他那处自在。”
赵弘殷心道这人果真是个痴的,但也清楚他的苦衷,世家公子又如何能在府中养少年?“ 可你将他放在烟花柳巷岂不危险?”
“最危险便也最安全。”秦演仔细道,“等我光宗耀祖之时,再去接他,想来旁人也没法 再训我。”这旁人指的是秦演的祖母,他要是现在带个少年回去,非把祖母气死不可。
拓跋玄嚣大笑,“认识这么日子,才知秦叔是个多情之人呐!”
秦演叹气,“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眼便认定了他,恐是前世欠了他的。”
许幼安一愣,须臾又笑道:“恐真是这样?”
几人下船之后,梦天湖就落到了眼前。这处前世许幼安来了多次,但跟赵弘殷来却是第一 次。他对周遭的景色不在意,可初来的拓跋玄嚣和秦演则觉得新奇。
赵弘殷看过两人神色,微微一笑,看来这爱屋及乌做得极其不错。
梦天湖的老板得知皇长孙前来,早早的替他们要了一间上房,并且亲自作陪。
几人都是这里的生面孔,介绍过一番之后,老板觉得今日也是涨了见识。
金陵呆霸王,春试第一人,国公公子,这可都是些不得了的人物。
老板也看出几人是出来游玩,便也不多做打扰,招呼一番后就退了出去。
来了这处,许幼安是极其想喝上一杯的。可赵弘殷在旁笑眯眯的盯着他,他开不了口,只 能大口大口的吃菜。
许幼安喜欢吃鱼,可又讨厌剔刺。他们也没叫人来伺候,许幼安和筷子打了几次架后,就 无比痛惜的看了一眼鱼,决定放弃。
赵弘殷将他碗中的鱼rou舀到自己碗里,接了他的活儿帮他剔起刺来。
拓跋玄嚣与秦演齐齐瞪着他们,皇长孙竟还会做这样的事?
赵弘殷勾起嘴角,“只有在这时候,我才觉得幼安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幼童,十分难得。” 边说边将剔好刺的鱼rou放回许幼安碗中。
许幼安:“……”就算他长到二十岁他也还是不会剔的!
他将碗里的鱼rou吃尽,擦了擦嘴,才看向拓跋玄嚣和秦演笑道:“再过几日是幼安的生辰 ,祖父说是国公府久为逢喜事,想趁这机会乐一乐。秦叔和拓跋兄那日要是无事……”
“无事无事。”拓跋玄嚣说,“我和秦叔定来给你庆生。”
许幼安八岁生辰其不需如此大办的,许国公的目的自然也不是像许幼安说得那么单纯,他 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许幼安介绍出去,同时也想表明他们国公府后继有人。
拓跋玄嚣自然明白这个意思,所以很快就应了下来。
许幼安又一细想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妥,赵弘殷见他皱眉便知道他在忧心什么。可话已说出 ,总不能收回来,况且拓跋玄嚣已经答应。
拓跋玄嚣见两人均是欲言又止,不由失笑,“哪有这么严重?”
赵弘殷斟酌着说:“拓跋兄夺得第一人就往国公府去,恐怕……”会烙下国公府的印记, 对以后得仕途多少都会有些影响。
许幼安也说:“刚才是幼安想得不周,拓跋兄若是觉得为难,便不用……”
“幼安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会觉得为难?就是有人说我背靠国公府又如何,他人想靠还 靠不上! ”拓跋玄嚣不甚在意的说。
为官者大多爱惜自己的羽毛,想拓跋玄嚣这样的的确少见。许幼安见他真不在意,也就不 再劝。
“那幼安明日就派人将请帖送至府上。”
“我那份一同送到秦叔府上,我在他那儿暂住。”拓跋玄嚣半是抱怨的说,“也不知这舞 弊案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事赵弘殷也没多参与,不好做什么评价。但听闻,太子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当日行刺的刺 客。若是问出些什么来,又得牵连出一大片。
秦演却正色道:“这正是你我机会,好好把握。”
这话从秦演口中说出,难免有了几分古怪。赵弘殷多看了他一眼,这人对朝廷的风向似乎 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正如秦演所言,这次舞弊案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次上好的机会。
□作者闲话:
第81章 许狐狸Jing
太子身体恢复之后便开始着手调查行刺的事。在酷吏的盘讯之下,刺客说出了幕后主使: 礼部尚书沈敏智,卫将军曹文石。
这让太子震怒不已,不提已经被革职的礼部尚书沈敏智,这卫将军曹文石位次三司,掌京 师禁卫军及边疆防卫。与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皆位列比公,是十分重要的统兵将领。 掌管京中禁军的人竟是刺杀太子的幕后主使,这让所有人都感到项上一凉。
太子更是好几个夜里都没能睡着……直到他将曹文石抓捕归案。
一个礼部尚书,一个卫将军,为何偏偏要与太子作对?这个问题让朝廷波涛暗涌,群臣人 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