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知道赵弘殷留下少年是有目的的,因而也是来做说客,如果少年聪明些说出他真正的 主人,留他一条命也是可的。
只是无论元宵怎么威逼利诱少年都只有一句话,“大人给了我报仇的机会,我不能出卖他
”
〇
许幼安听着元宵的转述,不禁皱眉,“竟是如此死性子?”
赵弘殷微微颔首,“可惜了。他既不愿说也就罢了,今夜便将他送走。”
元宵见赵弘殷如此轻易的放过了少年,有些惊异。他看了许幼安一眼,发现那位也没有表 示不满,更觉得有些奇怪。
是夜,少年被送出了东宫,却不知身后不远不近的被人跟着。
东宫里,许幼安侧头微笑,“弘殷哥哥什么时候有了那些人的,幼安怎不知晓?”
赵弘殷顿了顿,“都是皇祖母给我使唤的,平时也不用不上他们。”
许幼安翘着脚“嗯” 了声。
赵弘殷见他可爱,心里一动就说:“幼安让我抱抱。”
许幼安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赵弘殷就看着他笑,也不再说。许幼安默然可一会儿,就跳下了凳子,绕到赵弘殷面前, 张开手臂,“抱……”这时一个黑衣人从窗外翻进来……两厢对视分外尴尬。
赵弘殷将已经僵住的许幼安抱入怀中,心中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许幼安脸埋在赵弘殷的胸口处,耳朵尖儿都红了。赵弘殷很想伸手摸一摸那可爱的红,可 有外人在场他很好的克制了下来。
“人找到了? ”赵弘殷边轻拍着许幼安的背,边问道。那模样活像在哄幼儿入眠一般。 来人始终低垂着头,听到赵弘殷的问话,头更是低了几分,“属下无能,未能找到幕后之
人。”
赵弘殷蹙眉,手上动作却没停,“怎么回事?那少年如今在哪儿?”
“属下等跟在目标身后,却不防一支冷箭夺了目标的性命,此后属下等搜遍了当地也没发 现可疑人物。还请殿下降罪。”
许幼安这时也顾不得丟不丢脸的事了,他扭过身体问道:“那处周围都住了些什么人?”
“都是一些寻常农夫。”
“那射箭之人如何不能假扮农夫? ”许幼安有些不悦,赵弘殷的人办事未免也太不靠谱了
些。
来人反应过来,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赵弘殷打断,“此时回去,那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
来人只能谢罪,“请皇长孙责罚。”
赵弘殷本想饶恕他,但想起许幼安之前的话,便道:“下去各领二十大板。”
“多谢皇长孙殿下。”来人感激涕零的走了。
赵弘殷怕许幼安觉得自己罚轻了,解释道:“他们平日就负责护我安全,这样的事不曾做 过,怪不得他们。”
许幼安点头,“如此也需得一批得力的。”
赵弘殷点头称是,“这次我趁此机会将院中的人肃清,再问皇祖母要些人。”
到底是慈仁皇后的人,许幼安无法完全信任,但此时他们也不能挑剔这么多,有人使就已 不错,其他的班底还是得自己培养。
赵弘殷院子里出现毒草之事自是瞒不住的。若不是想着太子重伤初愈,老皇帝非得好好训 斥他一番。心疼嫡孙的老皇帝将赵弘殷召去好好安抚了一番,又赏了不少东西给他压惊。 而慈仁皇后那边更是请了圣旨要见赵弘殷一面。
对于赵弘殷提出的要求,慈仁皇后心里高兴得紧,她的嫡亲孙儿终于知道要争上一争,这 让她分外欣慰。
等赵弘殷和许幼安处理完院中之事,殿试也已结束。
等殿试题目传到许幼安和赵弘殷这里,他们不由得一惊,殿试的题目与当初老皇帝在尚书 房提的问题一般无二,都是郡县制与分封制的相争。
许幼安心中清楚太子是郡县一派,此次选拔人才也多为了改革一事做准备,若是殿试之上 站到郡县制一边那便前途无量……不知拓跋兄是如何做选的。
赵弘殷见他因为殿试之事出神,便知他是在忧心拓跋玄嚣。虽然心里堵得慌,可赵弘殷还 是大度的说:“后日就是幼安的生辰,彼时就能与拓跋兄相见,到时再问不迟。”
许幼安点头,这才收了心思。
殿试的试卷不算多,太子因着重视,几乎每张试卷都会扫上一眼。如果跟郡县制有关,他 就会看得更加耐心。
突然有张试卷让太子眼前一亮,但再一看名字,他又皱上了眉,怎的会是个外族?
许幼安的生辰在赵弘殷殷切期盼下到来,不知为何他格外的高兴,比起自己的生辰还要让 他心情愉悦。幼安终于又大了一岁,虽样子还跟个娃娃似的,但大了一岁总归还是不同的。
赵弘殷不禁闭眼在心中描摹起许幼安的十年后的模样,他左思右想,却又不知如何落墨, 因为幼安总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