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这世上也只有幼安值得他留恋。
许幼安跑到沁芳溪边,脸上还有些发热。他踢了踢地上的石子,越想越觉得丟人。他竟然 被年仅十三的赵弘殷调戏了,想当年都是他调戏得那些花魁面红耳赤的。
“许少爷!”元宵从后跑过来笑道,“皇后娘娘让您今日留宿长春宫中明日再回去,同皇 长孙一间房。”
若是没有最后一言,他说不得就应下了。可刚处于了下风,这种时候他实在不想再和赵弘 殷一间房呐。
但慈仁皇后丝毫没有让他拒绝的打算。
还不等他拒绝,元宵又接着道:“皇后娘娘已打发人去了国公府,许少爷就放心留下来吧
”
〇
许幼安:“……”
知道许幼安会留下过夜后,赵弘殷心里是真高兴了一阵。白天闹了那么会儿,夜里他也忍 不住犯困。许幼安本还忧心着赵弘殷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可赵弘殷也只是抱着他讲了一会 儿话,说着说着就睡了过去。
听着赵弘殷渐渐绵长的呼吸声,许幼安不由得往他怀里蹭了蹭,也闭上了眼。
次日,各个皇子皇孙公主和还留在京里的王爷王妃们和文武百官从勤政门进宫,到老皇帝 灵柩前一起吊唁,做“三拜九扣”之礼。边上的官员尽数嚎啕大哭,声震苍天。悲伤的气息萦 绕在金陵城的上空,久久不散。礼部大臣们往地下泼洒了大杯白酒,同一时间在后景门烧了成 山的纸钱,黑烟滚滚连连烧了三日,以致金陵城内被黑烟笼罩,阳光都难以透过。
太子跪在首位默默留下一行泪来,神情分外悲切。赵弘殷跪在他身旁脸色发白,四处的哀 嚎声争先恐后的钻进他的脑中,让他心中的悲伤重了又重。
赵弘乾看着赵弘殷跪得挺直的背,心中的怨毒渐渐发酵。那样的毒都没能弄死他,当真是 命大!
正午日光如火,年纪稍幼的皇孙都晒晕了好些个。太子妃因身怀六甲,只跪了半个时辰聊 表心意就被含桃抚了回去,离开时脸色白得透明,可见她这孩子是怀得多么不容易。
而体质最弱的皇长孙却始终坚持着,急得慈仁皇后恨不得命人将他打晕送回长春宫。来时 分明还叮嘱过他不要逞强,就是没跪足时辰陛下也不会怀疑他的心意。
当时赵弘殷答应得很好,这时偏偏拧了劲。
慈仁皇后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总算是陛下没白疼了这孩子。而这股倔劲儿又让慈仁皇后一
阵恍惚……当真是与当年的泰岁一模一样。
不消说太子,就是慈仁皇后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太子,赵弘殷更像已经逝去的前太子赵泰
岁。
跪到老皇帝发丧的时辰,赵弘殷才在元宵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皇长孙? ”元宵担忧的问道。
赵弘殷视线始终追随着老皇帝的灵柩,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才低低应了声,“无妨。”
月黑风高之夜,一行黑衣之人悄无声息的闯入了一所民宅。黑透的屋中突然亮起一盖烛灯 ,睡眠尚浅的老妪猛地坐起身来,刚要喊却被人用东西塞住了口齿。
老妪似有不凡,半夜遭遇黑衣人她却一点儿没有惊慌失措模样,反而怒瞪着这些来人。 “多有得罪还请嬷嬷不要怪罪。”
与动作不同的,这些黑衣的话语十分有礼。但老妪哪里听得进去,她挣动了许多下,却在 为首黑衣人的挥手间被人蒙上了眼。
金陵郊外的一处别院里,明明是酷暑,一个蟒袍男子却正捧着热茶取暖。
元宵为他披上披风,蹙眉道:“再是什么要紧事,皇长孙也应等身子好些了再处理才是。
”
本应在长春宫中的赵弘殷此时却出现在了金陵郊外,他轻咳了两声,神情不变,“有些事 我定要在今日弄清楚。”
□作者闲话:
第100章 当年真相
元宵自知劝不住他,不由叹气,在这种时候他就格外想念许少爷。
架着老妪的黑衣人突然停了下来,她虽是被蒙着眼却也感觉到了亮光。想来是那群狗杂种 到了地方,要将她处理掉。
头发花白的老妪虽是被蒙着了眼睛,却也不见惊慌之色,赵弘殷不禁暗叹不愧是当年服侍 前太子的老人。
“苍空你怎这么失礼,还不快为嬷嬷松绑? ”赵弘殷淡淡的吩咐道。
黑衣男子苍空将绑着老妪的绳索解开……刚一解开老妪就将嘴里的东西扣出来破口大骂: “赵泰年你个该死的狗杂种,我跟你拼了!! ! ”
若不是苍空将老妪拦下来,她真得上前去跟赵弘殷拼命。
赵弘殷从她口中听到太子的名字神情微变。看来这人找得没错,这嬷嬷定是知道当年的事
老妪奋力的挣扎,尽管她已是气喘吁吁,奈何苍空纹丝不动。
“嬷嬷,您看看我。我不是赵泰年。”
老妪听到这话才安静了一瞬。她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