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叶妈妈和江叔叔都不上班,本来一家人终于能好好凑一桌吃饭,但叶泽仪昨天去了朋友家,现在还没回来。
没有叶泽仪的饭桌没有那么其乐融融,江父开始唠叨江衡的志愿填报。
刚高考完他就跟他们说过自己的想法,叶阿姨没有多大意见,她不会过多地干涉孩子,虽然这一点她也是近几年才学会的;江父的意见就多了去了,他是个只会多事的啰嗦男人。
江衡,再过几天是不是就不能填志愿了?你还没决定好?
想好了。
是不是我跟你说的那几所?江父帮他挑的都是更繁荣的一线城市大学,虽然他们所在的省发达,但是他不希望儿子一直待在省内,早点去远一点的新城市,更能开阔眼界。
不是。
你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说了考省外吗,现在不乐意了?我跟你说志愿得好好填,你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你眼界
我就想待在省内。江衡没等他把话说完,他把筷子放在桌上,吃饱了。
你这什么态度?江父皱眉。
他没管他,起身回了卧室,江父还在说去外地的好处,叶阿姨正劝慰他,江衡有自己主见了,待在省内不是挺好的吗?跑远了你还想,离得近他也能常回来,孩子恋家嘛。
当然不是恋家。
填志愿之前,江衡不论和谁说的都是要考去远一点的地方,不会留在省内,但是他现在已经想好要填报的却是省会大学,从学校坐一个小时动车就可以回家。
现在是早上,在吵什么啊?隔壁的房间门突然来了,叶泽仪穿着睡裙走出来,语气里都是不耐烦。
气呼呼地江父一时没说话了,叶妈妈温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凌晨两三点吧。别吵了,我要睡觉,每次说话声音那么大,戴着耳塞都听得见。她丝毫没有体谅别人不知道她在家的意思,关了门继续睡觉去了,留下有些尴尬的叶阿姨和江父。
叶阿姨压低了声音,江父干脆不说话了。
江衡在房间里听到她说每次说话声音都这么大,忍不住笑了下,他知道她在针对江父,江父因为嗓门大已经被说过好几回了。
如他所说,江父话多啰嗦,还是个大嗓门,一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尤其喜欢说些有的没的。有一天叶泽仪坐在他对面,江父讲得正兴致勃勃,她忽然说,叔叔,你能不能小点声,很吵。
那一刻父亲的脸涨红,呈现出不怎么自然的猪肝色。
她的态度说不上礼貌也算不上蛮横,更像是理所当然地要求。
你吵到我耳朵了,小声点。
如果非要喝江父一桌吃饭,江衡最希望的就是叶泽仪也在,因为那样江父才能好好说话。
世界清净了,叶阿姨待会儿就能把门外那个唠叨男人治好,江衡打开电脑,准备录入最终决定的志愿。
不过他并不着急,他把在之前那张规划志愿填报的A4纸拿出来,因为是草稿看起来有点乱,他找了一张新的A4纸,按照意向顺序重新誊抄。
抄完了他又想叶泽仪既然在家,要不要等她睡完回笼觉来找他的时候再填志愿。
江衡暂且搁置了填报计划,随便找了本书看。
叶妈妈和江父大概吃完饭了,外头稍微躁动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安静。
快中午的时候,他才听见叶泽仪拖鞋摩擦着木质地板的声音响起,她好像去了厨房打开冰箱找吃的,或者喝的,冰箱因为好一会儿没关发出了叮的提醒声,那么懒洋洋地又拖着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他的门前。
江衡合上书,点开志愿网页打了自己的第一个志愿上去,门没反锁,叶泽仪开门走了进来。
你还在填志愿啊?她还没什么Jing神,走到他旁边看清他的电脑屏幕,有点惊讶,我以为你早填完了。
是啊。他暂停了打字的手,察觉到她倚靠着他的身体懒散无力,他把身体迎向她,叶泽仪顺势滑到他臂弯里,他才继续回去打字。
抱着人打字稍微有点不方便,但他已经习惯了。
叶泽仪搂着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颈窝,看他一个字一个字的敲。
她把桌子上那张誊抄好的A4纸拿起来看,江衡的成绩是百分百能被前三志愿录取的,他全部填了省内大学。
江衡很早就跟她说过他会填省内的大学,在还没高考之前,他们还在旧房子住。
旧房子只有两台空调,一台在叶妈妈和江父卧室里,一台在叶泽仪卧室里。因为叶妈妈那段时间正在买新股,家里预算不太够,江衡正是高三,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她高二,每周都可以回家,所以叶妈妈和江叔叔就只给她的房间安了空调。
每个月只能回来一天的江衡在每个月的这一天都待在叶泽仪房间里。
因为江叔叔虽然话多事多但好歹还是关心儿子,跑过来跟她说,小仪,白天哥哥太热的话,让他在你房间复习行吗,叶泽仪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