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川连听得悲凉,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后来,他看见了有炊烟生起,他知道那不是从厨房出来的,也知道那烧的是什么。
火少了一半,毕川连就被士兵从车上带下来。
他甚至都没有余力去思考其他问题,只是盯着上校的手看,他难以想象这双好看修长的手,是怎么毫无心理压力地扣动扳机。
有士兵将漆黑的枪口对准了毕川连的脑袋,逼得他抬头跟那位上校对视。
鲜血的味道还在空气中残留,而上校神色如常,好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毕川连对他说,“我检查过了。”
上校却没有反应,只是走到了他旁边,伸出手压下了士兵的枪,语调冰冷平淡,“你从哪里过来的?”
毕川连心想这个人有失公允,他刚才又没有问其他人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分不清方向。”
“家呢?”
毕川连随便胡诌了一个地方,那个地名是在他吃过的饼干包装上的。
然而刚说完,就瞧见对方的眼色更冷了,“那里离这里,徒步要走半年。”
我滴乖乖!毕川连可没想到这个世界版图居然有这么大,但他不能表现出被拆穿的样子,“不是徒步,我之前有车。”
上校看了他好一会,不知道在想什么,探究的眼神分明,最后在一阵静谧中,他说,“带上他。”
毕川连就乖乖的,跟着他走,只不过士兵还给他戴了个手铐。
他对于这种限制人身的行为很不满,“上校,我做错了什么?需要这样?”他晃了晃那个手铐。
“你说呢?”
这狗屁上校的态度真是让人火大,这要说不说的,是不是想诈他?!
“我觉得你这样是以权谋私。”毕川连不懂这里是不是权利等于一切,但他没有犯错,不想被当成犯人。
“十天,每天例行检查,没有异变就放了你。”
!
十天?!
他要带着这玩意十天?!毕川连简直敢怒不敢言。
旁边的士兵拉着手铐就跟着上校走,毕川连无能为力,也只能就这样被牵走了。
上校住的地方离其他人也不远,是驻扎地最外圈,似乎是为了方便查看地形和侦查是否有异动,但这就苦了毕川连,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要么他就得跟上校挤一张床,要么他就得打地铺。
好的,八成他要打地铺。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让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这么“关怀”自己。
把人带到居室后,某个上校根本不理他,一个人不知道在那堆仪器里弄着什么,只发出微弱的电流声音,还有一点点人的声音。
毕川连听见对方在同人对话,想偷偷摸摸去看,但上校的戒备心太高,朝他冷冷的撇了一眼,毕川连就耸耸肩,灰溜溜的走人。
他才不要打地铺,让那个上校打地铺去吧,看到床就往上躺,准备把刚刚被打搅的觉补回来。
*
快到夜里,上校弄完事情才回主卧,屋里没有开灯,他听力很好,听得到一阵一阵的浅浅的呼吸声。
床上的青年睡眠质量很不好,总是胡乱的翻来覆去,后面又哼哼唧唧的,呼吸也是滚烫的,脖子也是脆弱的,身上没有肌rou线条,总之不是一个能打的人。
然而这样的一个人,跟他说,是从那个地方过来的。
这个一听就知道在撒谎,那个地方离安全区最近,这么弱小的一个人,不跑去安全区,跑来这里做什么。
关键是,青年身体条件这样,打得过几个丧尸?
上校很好心,过去将这个因为发烧生病而呼吸不畅的人半扶了起来,冰冷的手触碰到对方的额头,都快能把他烫到了。
真的是娇气。
按照带青年回来的人说的是,发现这个人的时候都快死了,不是丧尸咬的,只是因为人类的身体到了极限。
青年哼哼唧唧的,好像很喜欢他的手,贴着就想黏过去。
上校不想理他,所以很无情的把手抽开,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假寐。
而等到三更半夜的时候,青年又开始说起了梦话,这动静让上校不得安生,他想把人扛到外面丢掉算了。反正在他枪下的死的,不缺这么一个娇气包。
可当上校准备动手的时候,青年却睁开了他的眼睛,漂亮的迷糊的目光,还无意识的吸了吸鼻子,咽下一个哼哼的鼻音。
皮肤洁白,在只有一点星光的夜里,好像一朵在自我绽放的白色花蕾。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这样干净的人吗?
上校收回了他罪恶满贯的手。
毕川连本来不会醒的,可是他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他好像被一个人背着,一直背着,耳边有海风的声音,那个人说了些什么,梦里的自己听到后很开心。
可惜的是,梦醒后的他,却什么都记不得。
睁开眼的时候,那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