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棠也没那么白眼狼,自然是想着这些的,刚才出门,也是想弄些补方给他,调养身子。
可若就这么说出来,未免也太别扭了。
她偷偷攥着方才在屋里琢磨的那张养血补气方,手藏在袖筒里,默不作声。
“更何况,侯爷也不是那样的人。都两年多了,要找女人早就找了。别苑那么多美人,还不是连正眼都没瞧过?连外人都明白其中的意思,怎么就你总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姜不苦说着,见她闷声不响,便又道,“再说了,你见这城中,还有多少世家公子到了这个年纪还尚未娶妻的?你大哥,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那对龙凤胎都会走路了……”
沈栖棠心一酸,耷拉着眉眼小声嘀咕,“横竖都是我不知好歹,还不如当初就别认识了。”
她低头盯着发簪,没瞧见阿怜正拼了老命冲她使眼色。
“若没认识他,他不至于被我拖累成这样,我也不必留在王都。这就是没缘分不合适,还偏生要将彼此拴在一起的下场。”
“……你说什么?”
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就在月洞门下,有些凉。
沈栖棠回头,越过阿怜僵硬的脸色,只见男人站在那里。
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我说——什么了来着?!”
神子澈冷笑,“我不生气,你再说一次。”
“我错了!”
众人,“……”
你有胆说气话,就别怂啊!
第103章 药方
姜不苦瞧着这二人的模样,拉着阿怜去做点心,只留了他们在小庭院。
她长吁短叹,“没外人在场,总该能把话说清楚了。”
阿怜却忧心忡忡,“万一再打起来,没人拉开他们可怎么办!”
“特意搁下公务来一趟,就为了和她打一架?你当他们都是三岁小孩儿?”
小姑娘思忖良久,十分严肃,“难说。”
平日里那二位也常有不合的时候,这回闹起来,保不齐就是积怨已久。
“姑娘那口是心非的性子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若侯爷不肯再顺着毛捋,还得出事儿。”
天干物燥。
惹急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
……
头顶的金乌躲进云层里,天稍稍Yin了些。
沈栖棠坐在秋千上,视线飘忽,不肯先开口。
反正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他也会明白的吧?
男人在月洞门下站了许久,才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沈栖棠愣了好一会儿。
他就这么走了?!
可是,都已经认过错了,再追出去,委屈巴巴地撒娇说让他忘记之前的话,那也太上赶着了吧,倒像求着他如何似的!
她皱眉,良久,将手中皱巴巴的药方揉成小纸团,越过矮墙丢进隔壁庭院,赌气回屋去了。
隔壁,灼炎正从屋里搬了书,打算送去前厅,一时没察觉,便被那小球打了个正着,拆开扫了一眼,不禁叹气,夹在书页中,才出门,就见自家侯爷正站在院门外的小径上,像是在等着什么。
“侯爷,天热。还是回前厅吧,一会儿刑部的张大人还来呢。”
“……嗯。”
见外客在前厅主室,傅卿瑚自然便只能守在内室。
她一年四季都只着轻薄的衣衫,即便是冬日,也只是在外头披上一件狐裘。
男子不正好喜欢那般轻佻放浪的打扮么?
她低头,打量着自己这身刻板保守的衣裳,热得直冒汗。
夏日炎炎,居然还得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像只粽子似的,就差戴个纱笠把脸遮起来了!
板着脸的护卫抱着一沓书送进来,什么也没说,搁在桌案上便走了。
傅卿瑚扫了一眼,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字。
她看不懂,却眼尖瞧见其中一本书里夹了张纸。
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一看就是刚放进去的,字删删改改,写得十分潦草,也不是侯爷的手笔。
倒是这药方,开得极为巧妙,极为药草凑在一起,正好能得上对侯爷的伤。
也不知是谁弄来的,竟揉成这副德性,正好便宜她。
灼炎见她从内室往后院走,不禁有些诧异,“傅姑娘,这是要上哪儿去?”
傅卿瑚弯着狐狸眼,笑得妩媚,“身上出了些汗,回去洗个澡,免得奉茶时冒犯了侯爷。”
常用的药材她都备下了,不常见的,打发小厮出去买就是。
只是,如果去后厨煎药,难免被人瞧见,再被这药方的主人认出来,邀功不成,反倒弄巧成拙。
“这是在为什么发愁呢?”
隔着窗纱,女子的嗓音有些低哑,咬字却也缠绵。
傅卿瑚正在房中点着药草,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将那药方藏了起来。
“连我都瞒着?”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