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午后,果然有御前公公来宣旨,裴卿卿因为赈灾有功,被擢升为工部员外郎,实打实的连升两级。
裴卿卿接了圣旨,顺手将一个红封塞给御前公公,公公倒是没客气,说了句“裴大人前途无量”便一甩拂尘,转身离去。
裴卿卿目送公公离开,而后在李主事的提点下,写了数份帖子送去给工部的各位同僚,约他们晚上在香榭楼一聚。
经河津一事,裴卿卿明显已在御前挂了号,倒是没人婉拒她,当日下了衙,都乘车往香榭楼而去。
裴卿卿作为东道主,自然得去的早一些,因此她只来得及交代引泉一声,便随李主事和邢主事一起离开了。
香榭楼是京都出了名的酒楼,当然,香榭楼里不止有香醇的美酒,还有身姿曼妙的美人。
裴卿卿到后,其他人也渐渐到了,包括已经加封银青光禄大夫的袁尚书。
此刻,轻纱帷幔中,每个官员身边都伴着一位女伎,裴卿卿也不例外,她身边的女伎名唤樊素,才十五岁,俏生生的,一张檀口如樱桃一般,呵气如兰的在她耳边劝酒。
裴卿卿纵是个女子,耳根也有些酥麻,不知不觉便多饮了几盏。
而那些同僚,开始还只是喝酒、海阔天空的说话作诗,到了后面,酒喝多了,便有些放肆。
樊素见裴卿卿耳根子都红了,试着将雪白的葇荑朝她胸口探去,却被裴卿卿一把握住,“别动!”
“大人……”樊素婉转如莺啼一般的叫了一声,裴卿卿按了按眉心,“里面有些闷,我出去走走。”说着,站起身步履缓慢的朝外走去。
到了外面,却看见大厅另一侧,陆淮安也在赴宴,他身边跪坐着一个女伎,比樊素漂亮多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有些暧昧。
恰好这时酒气有些上头,她便倚着身旁的红柱,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与他同桌的三个人她都不认识,但看模样应是与他身份相当的人。
另一边,陆淮安的五感一向敏锐,在察觉到有人看他时,他不动声色的望了过去,下一刻却变了脸色。
“怎么了,表哥?”萧廷一面询问,一面也朝他看的方向望了过去。
陆淮安没理会萧廷,直接起身朝红柱旁,容色娇媚却不自知的裴卿卿走去。
裴卿卿没想到陆淮安会撂下宴席的主人不管,朝她走来,当即转了身就要回席。
两人的距离到底没有裴卿卿离工部诸人的席面近,只好眼睁睁看着她如兔子一般的溜走。
待陆淮安重新回到席间,萧廷脸上多了一抹笑意,“那位就是工部新上任的员外郎裴既白?”
陆淮安想到裴卿卿刚才的模样就觉得口干舌燥,他端起面前的清酒饮了一口,不轻不重的将酒盏放下后,却没有接萧廷的话,而是道,“我前几日提的事,殿下考虑的如何了?”
三日前,陆淮安向萧廷挑明,镇国公府绝不会与庞国公府结亲,并建议他好好的想想,怎么利用庞持玉的婚姻获得最大的利益。
萧廷听陆淮安问起这事,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我已想过,表哥的话极有道理,只是母妃她向来最疼爱这个幼妹,我要说服她,还得一段时间。”
“嗯。”陆淮安点了点头,跟着,两人又说起别的。
一直等到工部那边宴请结束,陆淮安才提出告辞。
裴卿卿站在香榭楼正门处,迎着冷风,就所有人都送走,才准备上轿,结果刚迈了一步,引泉就走上前来,小声禀道,“公子,将.军在前面五十米处等着您。”
裴卿卿听引泉说完,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方才香榭楼里的那一面,她抿了唇,惶惶不安的朝不远处的马车走去。
短短五十米,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恨不得永远都走不到。
陆淮安透过车帘,将她脸上的不情愿看的分明,嘴角冷冷的勾着,等她自投罗网。
不管裴卿卿多不情愿,最后她还是停在了马车外,踩着车梯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还不进来!”见她都到这个份儿上了还要垂死挣扎,陆淮安忍不住催了一句。
裴卿卿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好掀开车帘挪了进去。
车夫收了车梯,一甩马鞭,驾着车往澜苑的方向而去。
车厢里,裴卿卿一坐下,陆淮安就闻到了她身上的脂粉味,顿时沉了脸,“你如今倒是越发出息,都会逛花楼了。”
裴卿卿心想,你不是也会吗?但到底没敢说出来,只是低着头装聋作哑。
“说话!”陆淮安抬起她的下面,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裴卿卿嗫嚅了下嘴唇,小声音,“是同僚定的地方。”
“那你不会拒绝?”
裴卿卿咬了咬下唇,“下次一定。”
陆淮安见她还算听话,气终于顺了一些,抬起手勾了勾她微凉的面颊,“酒醒了?”
裴卿卿道,“出来后吹了些风就醒了。”
“那陪我再喝点。”陆淮安从车中矮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