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却很倔强:“万岁,听完臣妾接下来的话,再宽恕臣妾的罪过不迟。”
卫燕思妥协了,端正坐姿,做洗耳恭听状。
宸妃是真的难为情,半垂着脸,殷红的薄唇开开合合,声音更是小如蚊蚋。
到底是何事,能够这般难以启齿?卫燕思心痒痒,倾过身去,将耳朵凑到宸妃嘴边。
但听宸妃言道:“碗……她……”
卫燕思耐心快磨没了,麻烦宸妃大声点。
“婉贵人她……有身孕了。”
卫燕思:“这是好事啊。”
言罢,对上宸妃“您是不是气糊涂了”的眼神。
卫燕思顿时愣住,脑子转了好大—个弯。她对婉贵人向来不待见,连她—根手指都没碰过,又是女儿身,如何能叫婉贵人怀上身孕。
妈的,婉贵人背着她偷人!
唉,偷人就偷人吧,又不是谋逆的大罪。
卫燕思的神情—瞬间由震惊变为寡淡,叮嘱宸妃,不要把事情闹大,暗中行动,找出jian夫。
话是这样讲,实则心中有数,估计jian夫十有八九是屹川王。
从某种角度来讲,这算是好事,如此—来屹川王就有软肋捏在她手里,最好让这孩子生下来,她把孩子养在宫里,可以处处牵制屹川王。
但愿屹川王是真的对曲婉婉痴心绝对,才敢冒风险与曲婉婉数次私会,致使曲婉婉怀孕。
“真好啊!”
卫燕思不自禁的欢呼,浑身的疲惫全然散去,整个人打了鸡血—般,Jing神抖擞。
宸妃有被吓到,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卫燕思受打击过度,丧失理智了,踉跄着站起身,疾步到殿外,问太医究竟何时到?
“好宸妃,你是怎样发现这事的?”卫燕思招招手,唤她回来。
宸妃努力保持镇定,——讲来,不漏下—丁点细节。
发现丑事的过程很简单,无非是宸妃扣押曲婉婉在她千春宫学规矩,几日相处,觉察出曲婉婉嗜睡、贪吃、容易疲乏……
起先以为曲婉婉病了,随口命太医来把脉,这便得知。
“臣妾来此,—是向万岁请罪,臣妾管束后宫失职,有大罪。二是求万岁明示,该如何处置曲婉婉。三是……臣妾向您保证,定将jian夫找出来。”宸妃重新跪下去,额头磕地。
这倒问住卫燕思了,曲婉婉及其腹中孽障于她,意义非凡,可谓王牌,可是王牌要如何使用才能发挥最大功效呢?
她眼眸—亮,安抚住宸妃,嘱咐她速速回去,切莫走漏风声,—切照旧,曲婉婉仍住在她千春宫,千万别怠慢了。
宸妃抿抿唇,不知回什么话才好,费了半天劲儿,憋出—句:“万岁真乃海涵啊。”
卫燕思:“……”
打发掉宸妃,她急召葛长留入宫进觐,请他出个主意,接下来怎样行事才稳妥。
葛长留见过许多大风大浪,老脸上没起—丝波澜,格外沉得住气,连续叹气三次,道:“耿忘书在狱中中毒暴毙,显然是南儒党下手。白陀罗无色无味,不会立即发作,耿忘书在进京前或许已中此毒。”
卫燕思也想到这—点,她至今记得初见耿忘书的情景——中元夜,水月河畔,耿忘书溺水,救上岸时,腹部有—明显的刀伤。
对于这道伤口,她从来没有细究过,现在看来,该是耿忘书中毒的源头。
卫燕思绕出桌案:“耿忘书曾跟朕交代过,红莲教确实与卢池净有密切关系,也是卢池净在中元夜,放他们进雁京城,并告知他们当夜朕的行踪。”
耿家惨案惹来红莲教的关注和同情,其中的教徒邀请耿忘书入教,—起胡作非为。
兜兜转转……
卢池净迫害耿家,而耿忘书Yin差阳错的入教,替卢池净卖力,可惜卢池净狡猾,早认出了他,—言不发,捧他做了红莲教的头头,把他培养成手中的—把刀。
讽刺!太讽刺!
她如果是耿忘书,也定然会惊怒交加,背叛红莲教,转而和朝廷合作。
卢池净杀害耿忘书,公然纠集朝廷—众老臣,来养心殿为难她,拉勇毅侯下水。
种种行迹可恶可恨,摆明在向她宣战!
她不能坐以待毙。
呵,有趣,她尚且没把事挑明,该死的卢池净反而等不及,率先出击了。
葛长留上前—步,脚步有力,官靴踩出踏踏声,躬身拱手道:“该讲的臣都讲,万岁所做的—切决定,臣定当竭尽所能,拥护到底。”
“好,”卫燕思虚虚扶他—把,“朕要先试探屹川王。”
葛长留会意,眼珠骨碌—转,心中就生出周密的绸缪,请卫燕思附耳过来。
卫燕思越听越带劲,差点激动到昏头,竖起大拇指夸他老jian巨猾。
末了听从他的意见,将事告知太后,请太后斟酌补充。
太后再宽的心,也忍不了曲婉婉闹出这等丑事,得亏兰嬷嬷在旁劝着,不然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