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风禾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瞳孔里激荡着浓浓的杀意。
他偏头,看见死囚不敌叛军的攻势,相继中刀,被砍断胳膊和腿,也被砍伤胸口和腰腹。
皮rou破开的乱响,刺耳又尖锐。
血色染红了死囚们的囚衣,又染红了脚下的尘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
很快,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了。
叛兵个个目露凶光,像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阿思,哥哥在前,你在后!”风禾字字铿锵。
“好。”
“不要怕,有哥哥在。”
“好!”
“杀——”风禾把匕首举过头顶,用尽全力大吼一声。
叛兵由他一挑衅,再也按耐不住,如猛兽一般拔腿冲来。
又像奔涌而来的洪水,将他们团团围住,围出一狭窄的生死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卫燕思腺体处的撕裂感逐渐消退,却依然灼热,跳动着、抽搐着。这种状态与情.动截然不同,深处有某种巨大的力量在积蓄,只待一个契机便要喷薄而出。
她不会使剑,但她需要宣泄。
当数把长刀劈来时,她迅速抬剑,以剑身抵挡。
叛兵招招都袭击她的要害,她不怯场,决心不让他们得逞,反击尤为狠辣,果断,迅猛,必须见血。
她不怕死,但她有要守护的人。母后和曲今影。
对了,她还有承诺要遵守。
她答应过父皇,要做个好皇帝,绝不可以食言。
她眼锋凛冽,长剑贯穿敌人的胸膛,再毫不犹豫的拔出,换来敌人痛苦的叫喊。
血从敌人的伤口中喷出来,喷进她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视线。
可她不能停,否则会没命。
叛兵源源不断,像是杀不完。
她的腿边堆满了尸体。
衣裳被溅来的染成红色,贴着的肌肤,有滚烫的温度。
力气到最后终会用完,卫燕思有腺体的加持,而风禾却没有。
他喘着大气,挥出匕首的速度开始变得迟钝。
卫燕思:“哥!”
“阿思,别分神——”
一柄□□于混乱中冲出,刺中了风禾道腰腹。
卫燕思大惊,急忙挥剑斩断枪柄,半抱住风禾,连退数步,直退到墙角。
此时,他们退无可退,叛兵却乘胜追击,数把大刀齐齐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他们的面门。
“阿思,小心!”
风禾的身子往前一挺,挡住数刀,呕出满满一口血,却是在笑。
“别怕……有哥哥在。”
“哥——”
卫燕思愣住一瞬,慌乱的丢开剑,固执的用袖口擦着他下巴处残留的血迹,盼望着抹掉痕迹,一切就能当做没发生过。
风禾依旧是那句话:“别怕……别怕……”
他的眼泪混合着热汗,一点点冲刷着鲜红,冲开了眼角那抹擦也擦不掉的血污。
他握住卫燕思的手臂,紧要住牙齿:“哥没事,扶哥起来。”
卫燕思眼泪不争气的溢出,摇摇头道:“哥……”
“不准哭,小伤罢了……我答应过娘亲要护住你,绝对不能食言。”
“……哥,你累了。”
“不,不累,哥撑得住……你别灰心,再坚持一会儿,哥一定带你回去,太后还等着你呢。”
“哥,你真的……累了。”卫燕思压抑不住哽咽。
风禾顿时像泄了气似的,瘫软在他怀里,嘴里的血更是不停的呕出。
“伤口是有些疼呢?”他语气虚弱,像个孩童摔伤了膝盖,央求娘亲吹一吹。
卫燕思抱紧他,眼泪流的愈发厉害,滴落在他额头,沿着他的眉骨往下,与他的眼泪混在一起。
“阿思,答应娘亲的……我做不到了。”
“没关系,哥,从今以后换朕护你。”
“朕买间大宅子送你,再给你娶个漂亮媳妇儿,好不好?”
“……好。”
风禾吃力地仰起头,看向卫燕思:“哥……放心不下你……”
“你要好好的。”
“答应哥,努力活下去……”
他的呼吸突然停住。五根手指随之松开。匕首掉出了他的掌心。
卫燕思脑中的弦啪的断开,两耳嗡嗡作响。
像是了坠入无法言尽的哀凄,浑身都在发冷,血ye也凉透了。
“哥?”
她轻轻摇了摇怀里的人,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瓷器。
煞白的唇动了动:“哥,你累了”
“……睡吧。”
那头的叛兵有了新的动作,朝左右两边散开,让出一条道。
有人从远处信步而来。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墨青的皂靴,纤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