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
喻川心里暗骂一声。现在局面虽然紧张混乱,但一旦局势稳定,索兰达查到他头上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修纱穆之前在朝中布下了一张严密的网,使各大家族互相制衡,目前的朝堂即使没有主事人,一时半会也没人敢轻易动弹。但这些新晋不久的小家族,在索兰达返回前线、修纱穆又下落不明的时候纷纷蹦跶出来,趁此机会兴风作浪大敛不义之财。
他们只知道修纱穆手段狠辣,相比之下索兰达虽然同样雷厉风行,但相对来说行事作风要稳妥很多。却不知辉月帝国到底是姓米修斯的,若不是索兰达的默许,修纱穆再狠也狠不过皇权。说到底,修纱穆也好,索兰恩也好,都只能是月皇的左膀右臂,坐在皇位上的人只有索兰达,也只能是索兰达。否则当初先皇为什么不传位给索兰恩呢?仅仅是因为索兰达大5岁吗?在动辄6、700岁平均寿命的大陆上,5岁算什么?有修纱穆在,还怕保不住这5年?
所有人都知道修纱穆是皇族的庇护伞,很少有人看清楚索兰达自15岁上位,仅仅靠着一个修纱穆就坐稳了皇位,那仁厚宽和的表象下又是怎样一颗杀伐果决的皇者之心。在这个节骨眼上拿万千将领和民众的血当饭吃,简直是嫌命长!
喻川转头看了一眼城门的方向,肖然还留在城门清点人数分配工作,现在的肖然思维缜密周全,处理起任何事都稳妥得滴水不漏。
既然如此……
喻川只身一人闯进了子爵府,一路宛如闲庭信步,无人敢拦他去路。
他的凶悍在军中早被传得人尽皆知,单枪匹马强杀魔将的身手宛如神助,他刚从前线退下来,一身血腥,杀气纵横,所过之处无人不两股战战避其锋芒。
张岚子爵听得护卫队报告被帝国军围住,起床穿衣推门而出就看到喻川杀神一般的身影,吓得好险没一屁股坐到地上。
“喻、喻少校,你这是干什么!”张岚色厉内荏地喊道,“帝国军要对贵族动手吗!”
喻川脚下未停,几步将他逼回了房中。
房中仆从在看到喻川的一瞬间就悄悄走了个干净,此时房内只有二人,张岚独自面对喻川,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贵族?”喻川冷笑,“贵族就是在国难当头的时候克扣物资中饱私囊的吗!”
“所有供给物资我已经全部派发下去,喻少校,帝国军敢侵犯贵族的权威,你考虑过后果吗!”张岚当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一谈到物资,连腿都没那么抖了。
“现在前线每天有多少人死在战场上,人命和物资谁更重要!若不是战士们拼命,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儿数钱吗!”喻川怒道。
“喻少校,”张岚喝了口水,稳了稳心神,“物资我没有克扣,如果你要找,也应该找总部分配物资的人,我在危急关头亲身抵达落日城帮助军队,你别含血喷人。”
喻川见他死不悔改,懒得和他再废话,眼神一凛,Yin冷森寒的杀气四溢,手中炽烈的火光骤起!
张岚上位不久,中饱私囊的事就做过不少,要么伙同随行官员人人有份,要么以身份威逼利诱,从来没有遇到过喻川这样不和他多扯淡的狠人,连分赃的杀手锏都没来得及使,只觉喉头一热,一片猩红狂喷而出。
张岚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面上露出极致惊惧的神色,继而再也没有变化过。
“父亲!”一声尖锐的女声从喻川背后响起。
喻川看着一个少女跌跌撞撞地扑进门,被张岚脖颈间喷出的鲜血溅了一头一脸。
这个姑娘他见过,且不止一次。
——张娉婷。
张岚的头从脖子上滑落,惨烈可怖的场面看得张娉婷凄厉地尖叫了起来,扑在父亲身首分离的尸体上嘶声大哭。
“父亲!父亲!”她的声音高亢悲狂,极尽绝望苦楚。
喻川冷冷地看着他,手腕一震,甩开刀上的血珠,纳刀回鞘。
“喻川!”张娉婷嫉恨怨毒的目光刺向他,脸上全是张岚的血和她自己的泪,目眦欲裂,“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杀我父亲,我不会放过你!”
“张岚克扣军资,死不足惜!”
“那又怎样!你有证据吗!残害帝国贵族,你以为你有几条命!”张娉婷面目狰狞,声嘶力竭,目光中满是极致的仇恨与凄狂。
她曾经很喜欢喻川,喜欢到不在乎他只是一个平民。
可就在她闻讯赶来,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就看到这个她第一次爱过的人手中的刀划过了自己父亲的咽喉!
喻川冰冷的目光和杀意彻底击碎了她心中那点少女的旖旎心思,滔天的仇恨刻骨铭心!
“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她在喻川离去的身影后面势若疯狂地咆哮着,顺手抄起一个餐盘朝喻川的后脑砸去!
“咻”!
一柄骨刀擦着喻川的耳畔飞过,一刀扎穿餐盘,餐盘被这股力量撞得横飞而回,骨刀透过餐盘扎进了张娉婷的心脏,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