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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华灯初明。
钟姚是被饿醒的,或者说被自己肚子的咕噜声吵醒的。
她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动不了,赫然睁开惺忪的眼睛,这才发现自己正五花大绑的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她撑起头四处看了看。
这房间外厅内室宽敞豪华,四处装饰着胭红绸幔金绣帏,桌上一对龙凤红烛烧的正旺,真是一派喜气祥和的景象。
——如果不看这个被绑的跟粽子似的新娘的话。
钟姚挣扎了会儿,越发饥饿,只得又静静的躺着思考人生,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再看看自己躺着的雕花紫木拔步床,身边的鸳鸯锦绣红绸被,终于不得不认清一个事实。
这群狗逼,竟然真的把她给随便嫁人了!
肚子越饿,脑子倒是越清醒。
不行,她可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她扭动着坐起身,眼睛在房内四处搜寻了下,最后目标锁定住窗边书案上的一个铜制麒麟摆件。
很好,就你了。
绳子将她双脚也绑住了,她只能像兔子一般蹦到案前,然后背过身用缚在身后的双手将铜麒麟抓进手里。
麒麟并不大,也就比手掌大一点,正好能被喜服的大袖子掩藏的严严实实。
然后她又蹦回去,乖巧的坐回床上。
刚坐下没多久,便听有纷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停在房门口。
随即门被推开,一人偏偏倒倒的走进来,钟姚看过去,见来人穿着新郎的婚服,年纪倒是不大,但神志明显不对。
只见新郎看到她,笑的一脸憨傻:“媳妇儿,嘿嘿,我有媳妇儿了。”
艹……竟然是这个在城门口见过的傻子!难怪此等高攀权贵的好事他们不让钟箐或钟莹来。
傻子几步走到她面前,一身酒气扑面而来:“媳妇儿,要洞房,嘻嘻……生娃娃!”
他说着就往钟姚身上扑。
“诶——等等,等等,这个样子没办法洞房啊!”钟姚被他扑倒在床上,急中生智道。
“嗯?为什么?”傻子迷惑的撑起身看她。
“就……就洞房得脱衣服啊,哪儿有人穿着衣服洞房的。”
“对哦……”傻子想了想,似乎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又坐起身,低头开始解自己的腰封腰带。
钟姚故意做作的叹口气,傻子奇怪的看她,钟姚说:“你的衣服倒是好脱,可我这怎么办呢……”
傻子歪着脑袋把她上下打量一番,拧着眉似乎在费力思考,片刻后又似突然想到了好办法,他指着绳索开心道:“那先把这个解开,就可以脱衣服了吧?”
“……哇,你好聪明呀……”钟姚配合着夸奖。
傻子笑嘻嘻的,急不可耐的把她拉起来,然后帮她把绳子全部解开。
跟着又想扑上来:“媳妇儿,我们可以洞——”
钟姚趁他毫无防备,抄起铜麒麟便往他头上砸下去。
傻子随即闷哼一声,眼睛一翻便噗通倒地。
钟姚心里也紧张的要死,她虽性子乖张,但到底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屏息愣在原地,心脏狂跳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她低头看到手中铜麒麟身上的血渍:“……卧槽,我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她立马蹲下身去查看那傻子,探了探,发现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又舒了口气。
她起身悄悄走到门口,透过外面檐灯投射在门格纸上的影子可以看出门口站了两个人。
她又退回来,走到旁侧窗边,贴耳上前细细听了会儿,发现外面没有声响,又小心开了一条缝看了看,确定窗外无人。
她正准备翻出去,又想起什么,回身走到桌前摸了两块喜饼揣进怀里。
饿着肚子可不好逃命,她可从昨天被下药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过。
许是没想过新娘有胆子逃婚,钟姚翻出窗发现这婚房四周除了门口守了两个侍仆就没其他守卫了。
天助我也,她蹲在墙角啃了两口饼子,然后左右看了看,选了一个方向,掩在树丛中悄悄跑了出去。
钟姚前脚走没多久,后脚一个黑色身影无声无息的从墙头跃下轻轻落在侍仆身后,侍仆还未发现他,便见黑衣人快如闪电的手刀劈下!
两侍仆没发出半点声音便倒在地上。
黑衣人连忙推门进去,房内鸦雀无声,他快步走进内室,却见新郎躺在地上,身旁扔了个带血的铜麒麟。
再抬头看去,窗户大开,钟姚显然是从这儿逃了。
黑衣人长长的松了口气,也跟着如鬼魅般从窗户跃了出去。
话说这头,钟姚猫着身子在这院落廊环之间跑了许久也没找到出府的路,反而迷失了方向。
“……这破地方怎么这么大?到底什么地方才能出去啊……”她躲在一个假山后,边啃喜饼边懊恼低语。
啃完一个喜饼,觉得胃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