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屏风后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很久,终于说了话:“钟姑娘不必紧张,本王请你来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聊天?聊什么?咱们两除了聊怎么砍我脑袋还能聊什么?
钟姚欲哭无泪。
又听宁王语气轻柔的开口:“听闻钟姑娘刚回沛城不久,还习惯吗?可有遇到什么困难?”
钟姚:“……?”
这是什么问题?
社会调查?
走入基层送温暖?
街道办关爱民众?
她记得还在现代时,曾在电视里面看到过,有人民群众遇到困难,找街道办求助,街道办的热心大妈都会慈爱的握着群众的手询问:住的还习惯吗?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可是!这种事放在一位掌握生杀大权的王爷身上,就一点也让人感觉不到慈爱好吗?
钟姚不知这王爷用意,在心中想了千百条回答,最后也只怯懦的应道:“还,还好,没什么困难……”
“你……不用这么紧张……”屏风后的声音轻轻说。
“嗯,民女不紧张。”钟姚僵笑着点头。
可这很难啊,面对着大雍万民心中神祇一般的英雄,一位浴血而归的大将军,一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一位即便此刻身体孱弱都还能感受到那股强大气场的人,谁能不紧张啊?
特别是她还吹牛被本尊当场抓包!
宁王似轻叹了口气。
“算了,不说这个,你尝尝这蜜饯味道如何?”
钟姚僵着脖子抬头,这才注意到屏风前面的红木桌上大大小小的摆了好多盘蜜饯干果,看起来个个色泽润亮果rou饱满,比外面铺子里卖的Jing致很多。
“我,我尝吗?”钟姚有点不确定。
“嗯,尝尝。”
钟姚不敢多嘴质疑,慢慢捻起一颗金丝蜜枣。
我靠,不会有毒吧?难不成王爷身体不好提不动刀了索性毒死我?
可要抗命不吃估计也活不了吧?
钟姚咬咬牙,英勇就以般将蜜枣放进嘴里。
蜜饯入口便是一股甜香,本应很甜腻的味道不知加了什么的酸味,中和下来竟是意外的酸甜可口。
酸甜味滑入舌尖,钟姚不自觉眯了下眼,视线无意抬起,便被眼前两道屏风中间的缝隙所吸引住。
只见窄窄的屏风缝隙后面,可以窥见一只素白的手,那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随意的搭在椅枕上,手中似握着什么东西看不清楚,只露出一条银灰色的冰丝流苏在外面。
那只手的拇指一直在掌心之物上轻轻摩挲。钟姚似乎想起曾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说这动作是紧张的表现。
紧张?宁王怎么可能紧张,现在紧张的明明是自己。
看来有些科普也不能尽信。
不过那只手实在好看,隔着缝隙看不真切,钟姚不自觉虚起眼打量。
“好吃吗?”宁王声音响起。
钟姚噎了一下,立马道:“好,好吃。”
宁王似挺满意,正要开口,湖风微起,冷风灌进咽喉,没忍住便咳了起来。
有侍者连忙奉了热茶过去,听宁王压着嗓子喝了好几口茶才慢慢止住。
钟姚将嘴里蜜枣咽下,觉得这个时候她应该拍下马屁。
“王爷乃我大雍脊骨,万民之信仰,请王爷千万保重贵体,民女愿王爷早日康复,福寿绵长。”
宁王咳完之后喘了一会儿才平息下来,低声道:“大雍脊骨……”
他似自嘲的轻笑了声:“我没这么高尚,有人视我为英雄,也有人说我残虐嗜杀,恐为祸世枭杰,钟姑娘,你是怎么看我的?”
“啊……?”钟姚内心惊惶。
怎么看?我敢怎么看?
我一个小屁民哪儿敢对你们这些大人物有什么看法?
钟姚觉得这简直是一道送命题,关键还查找不到正确答案!
她支吾了半天也答不上来,对面却仿佛很有耐心,静静的等着想听她的答案。
左右躲不过,钟姚只得谨慎开口。
“我不知别人如何评说王爷,也不知道王爷是对是错,只是于我而言,王爷是我的恩人。这不止是赐匾之恩,还有救命之恩,所以……”
“救命之恩?”宁王问道。
钟姚含笑道:“王爷自然不知道,其实两年前,民女曾有幸见过王爷一面……”
“啪啦”一声响,屏风后似有茶盏摔碎在地上。
钟姚吓一跳,连忙起身垂首而立。
有侍者立马要上前打扫,似被宁王挥手示意,又退了回去。
“无事,我,我手滑了,钟姑娘别紧张,坐下继续说。”
他语气似乎有些不稳:“你说你曾见过我?我救过你的命?”
钟姚坐下,平复了下心跳,才将当年南疆关外草原上的那次邂逅慢慢道出。
宁王听后,喃喃低语:“我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