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府将一堆公文处理完后已经近午时,往外走时,半路又被游孝拉住号了个脉才放人。
再匆匆赶回到铺子时,先在门外树后站了会儿,等把气喘匀了,才整理了下衣冠,光风霁月的踏进门。
此时铺子正好忙完清闲下来,准备吃午食,饭菜都已上了桌。
这边吃饭还是延续了以前那家店的习惯,所有人都围在一张桌上吃饭,因为钟姚喜欢热闹。这边店人多,饭菜摆了一大桌。
钟姚正端着盘菜从厨房出来,见慕修宸进来,笑yinyin的招呼:“回来啦,快坐,很快就能吃了。”
慕修宸想了下,没有立马坐,亦步亦趋的跟着钟姚帮忙,等碗筷都摆好之后,钟姚找了个位置坐,慕修宸便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钟姚是右撇子,如今伤了右手拿不了筷子,只得拿个勺子吃饭。
沈莲坐在她另一侧,正准备撩袖子帮钟姚夹菜,慕修宸已经自然而然的夹了好几道菜放进钟姚碗里。
以前都是钟姚投喂他,他难得有机会投喂钟姚一把,慢慢的品到了其中乐趣,手中筷子不停。
当他把一块鱼腹rou上的葱花仔仔细细的尽数拈掉,再把鱼rou放进钟姚碗里时,发现钟姚和袁嫂子几人正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怎么了?”
钟姚低头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菜,又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菜?”
满满一碗菜,全是她爱吃的,她不爱吃的菜,慕修宸的筷子都没靠近过。
“你还知道钟姚姐不爱吃葱。”沈莲也好奇的补充。
啧,得意忘形。
慕修宸默了下,随即笑道:“闫清告诉我的。”
“她连这个都给你说?”钟姚愣了下。
“当然。”慕修宸夹了块清淡的菜放进嘴里,从容道,“我和她无话不谈,没有秘密。”
这本是随口找补的一句话,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
钟姚闻言不自觉皱了下眉。
闫清与她表哥,竟已如此亲密了吗?亲密到,连她的口味喜好都会告诉她表哥。
她又不动声色的偏头看了慕修宸一眼。
是啊,如此出众的两个人,很难不相互吸引吧?
相较起来,平庸的自己,又有什么竞争力呢,更何况,她还是个女人……
钟姚心情复杂的吃完这顿饭。
之后几天,慕修宸天天都会出去“忙”,但也都会按着时间回铺子吃饭。
钟姚倒是发现留慕修宸在铺子住着还是有些好处,他天天在铺子里晃荡,美色当前,店里的姑娘们做事儿倒是积极热情了许多。
这日,卫捕头来了一趟,因为见到店门口的寻人告示拆了,以为闫清回来了。
钟姚如实告诉他自己找到了闫清的表哥,闫清年后便会回来的消息。
看到卫捕头欣喜,钟姚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理,又很刻意的表达了一下这对表哥表妹是如何情深意切,亲密无间。
慕修宸此时不在店里,卫捕头无缘与他见一面,钟姚便极尽所能说夸赞了闫清的表哥是如何的天资出众。
看着卫捕头垮塌着肩膀走出去,她又觉得心有戚戚焉,一点没觉得舒心。
烦躁的去了二楼的露台,把自己缩进吊椅中缩着,越想越心思烦乱,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卫捕快心悦闫清是她一早就知道的,慕修宸又是闫清的表哥,若是两人在一起也是亲上加亲的好姻缘。
这两个男人都如此优秀,随便谁都可以给闫清一个正常的美好的未来,可自己呢?自己能给闫清什么?
她是一个漂泊无依的人,这么多年她累了,她想有人依偎,她越来越怕孤独,但她却又无法完全与这个认知不同的时空融合,她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唯一与她亲密接触过的人身上。
她无法往前跨步,便用过往绑住自己,也企图绑住闫清,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是一种卑劣的行径,这对闫清不公平。
她抱着膝,深深的将头埋进去。
“钟姚,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此时有人轻敲露台的门。
钟姚抬首重新做端正,整理了下衣襟袖口,才应声:“什么事?”
露台的门被推开,一个跑堂的女工站在门边:“东家,雅间里有位客人指名要请你过去。”
“要我过去干嘛?”
“不知道。”女工说,“就说叫我请你过去,说有话同你说。”
钟姚蹙眉,依着吊椅:“不去,咱们这儿是食坊,又不是花楼,客人吃饭还得叫姑娘作陪吗?爱吃吃,不吃叫他滚。”
“……”
女工被自己东家霸气狂放的气势震了下,看了看东家好像心情不太好,便又小心退了出去,轻轻将门拉上。
可没一会儿,敲门声又起,女工去而复返。
“东家,那位客人还是坚持要请你过去,说是你认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