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的时候,外面的雨就已经下的很大了。方如许整理完明天课上要用到的资料,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班回家。空气中泛滥的chao意让她觉得每一寸皮肤都黏腻起来。
去年博士毕业后方如许选择了留校任职,她每个学期的课也并不算多,但在京大却颇有名气,毕竟25岁就取得博士学位并能在top级高校任职的美女老师并不常见。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整栋楼都已经没什么人了。天空灰蒙蒙地垂坠在头顶,压得人有些气闷。
她站在廊檐下吹风,缓解着暴雨天气带来的不适,想着一会儿碰到有学生经过,看能不能蹭一下别人的伞走到学校车库。
方如许低头看微信工作群里新发的通知。
"因暴雨侵袭,明日所有教学工作暂缓进行,调课情况另行通知,请京大全校师生谨慎出行,注意安全。祝周末愉快。"
放下手机,一抬头就瞥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简单的白色外套搭配灰色长裤,再普通不过的校园穿搭,但扑面而来的少年气却好像将昏沉的雨幕撕开了一个口子,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男生很高,脊背笔直,骨节分明的右手握着一把质感颇好的黑色长柄伞,水汽氤氲,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伞沿下殷红的嘴唇。
少年长身鹤立,闲庭漫步地朝她走近。
他伸手将伞收好,抖了抖伞面上残留的水渍,手指泛着莹润的水光。
教学楼的廊檐很长,两人之间还隔了一段距离。
视线相对,确定没有认错人,方如许嘴角上扬,一个标准又得体的微笑,没有任何差错。
但她看到原本神色冷淡的余筵渐渐皱起眉头,像是在思考她是谁。
方如许怔愣了一下,有些意外抿了抿唇,但她没有收回目光,仍旧直直地盯着他看。
谁知余筵径直略过她,消失在教学楼内的拐角。
印象里两人统共也没见过几次,每次感觉他都是不太高兴的样子。明明身边所有的人对余筵的评价都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
不过想来也是,大概没有人会对随时可能成为自己父亲恋人的女人抱有什么好感。余筵必然也不会例外。
几天前,余先生在表白后十分有风度的把方如许送到她家楼下,并温柔表示让她慢慢考虑,并不着急。
而她也确实还没有想好。
雨越来越急了,豆大的雨滴带着凿穿地面的力道落下,打在学校的柏油路面上,也打在方如许的心里。她开始烦躁起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就在方如许等的不耐烦准备打电话让人来接她的时候,余筵再次走到了她身边。不过这次男生没有忽视她,而是扬了扬手中的伞,主动开口:走吗?语气一贯的冷淡。
嗯?
女孩仰起头看他,神色略带诧异,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只说了一个好字。
余筵没有动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单薄的衣服。连衣裙是短袖的款式,两条白皙细腻的手臂裸露在空气中。
感受到他的目光,出于本能的戒备,方如许抱住自己的手臂。随后一件白色的外套出现在眼前,旁边的人身上只剩下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
看到余筵再次皱起的眉头,原本想要拒绝的话梗在喉咙里。
谢谢。把他的外套披在肩膀上,想了想还是主动开口:我是要去车库,麻烦同学送我一段。语气是标准的客套,好像他是随手帮忙的陌生人。
少年的眉间的褶皱再度加深,不知道为何她会忽然间变得冷淡。
余筵有些懊恼自己出门不喜欢戴眼镜的习惯。他有些近视,刚才看到方如许时,他全身的细胞都警觉起来,下意识想去看清她的表情,辨认出对方是在对他笑后,一个紧张,双腿像不受控制一样直接迈了过去。再退回去打招呼不免显得过于刻意,他索性用最快的速度从教室找到室友落下的耳机,再跑到一楼廊檐下期盼她还没有离开。
伞不算大,两人的手臂之间还是隔了一点距离。少年将大半的伞都打到了她的头顶,而自己左边的肩膀基本完全被淋shi。
方如许悄悄地朝他又靠近了一点。并没有注意对方从刚才一直红到现在的耳朵。
大雨打在伞面上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路面的积水越来越多,紫色长裙的裙摆也早已沾满了雨水无Jing打采地往下坠着。方如许有些庆幸自己穿了凉鞋。
暴雨丝毫没有停缓的趋势,穿过小花园还要再走两百米才能到车库的入口。
余筵不主动讲话,方如许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
纯黑的大伞替她抵挡了绝大部分的暴雨,甚至连外套的袖子都没有沾上水渍。她的眼睛不自觉看向身边的人,正巧余筵也歪头过来。少年的眼眸清澈明亮,长长的睫毛自然垂落,方如许甚至能看到他的眼睛中自己的倒影。
在方如许有些失神的的那一瞬间,余筵看向别处,忽然绕到她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