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挑起了话头,便有另一个接下:“不过那位七皇女,也不知道长了个什么样,我倒是挺好奇的。”
“我听说那位七皇女有着一双肖像陛下的眼,其他的皆与那位生父相似,长得,就长得跟一个哥儿似的。”
“一个女人长得跟哥儿似的,定然看起来就郎们兮兮的,我想想就觉得怪恶心的。”
听了一耳朵八卦的宋谢临搁下喝了几口的普洱茶,薄唇冷讽道:“能长什么样,不就是一对眼儿一个鼻一张嘴吗,难不成还长了三头六臂不成。”
提起那位七皇女,他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想到那个远在秋叶镇的女人,就连心里也泛起了点痒意。
要是这人也来长安就好了。
“话虽如此,轩宝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我现在好奇又有什么用,你前面不是说了,陛下再过不久就会为那位新回来的七皇女举办宫宴吗,到时候长什么样还不像是照镜子般清楚。”
再说了他就不相信一个女人长得好看,还能比得上那个女人好看。
并不知道最近成为了满长安人嘴里谈资的何朝歌在喝完药后,便屏退了周围伺候的宫人,静坐在飞燕翘角宫檐下。
自从醒来后,她除了他们告知她的讯息,其他皆是一概不知。
就像是被动的茶壶,只能接受他们灌进去的一切。
“殿下,何大人来了。”
“嗯。”她对于将她带回宫里的那位何久临,何大人倒是有几分兴趣,却也仅限于那么几分。
更多的是她认为,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随着来人在小黄门的带领下走近,她才从台阶上站起来,并伸手轻禅衣摆处本不存在的灰尘。
“微臣见过七殿下。”
见她要行礼,何朝歌忙伸手阻止:“何大人请起,本殿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何大人救了本殿一事,又怎能受得了何大人的大礼。”
“微臣那日不过是正巧遇见罢了,至于这该有的礼数,又怎能失。”何久临看着被她搀扶的手,敛下眼中思绪。
何朝歌也没有在此事上纠结,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何大人可还记得,本殿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再明确一点,何大人认为本殿是个什么样的人。”
何久临回想到女帝对她的三令五申,遂笑道:“殿下指的,可是祁山上的事情。”
“差不多。”
“说到岐山,其实微臣也才去过一次,还是随着家母去的,并见到了时值五岁的殿下,那时候的殿下总是很安静的一个人待在角落里,任凭谁同殿下说话,殿下都没有理会……”
她话里说的她听在何朝歌的耳边,竟觉得她说的好像是另一个人。
即使她每字每句都极易令人引起共鸣,可她知道,她话里的主人公并不是她。
自从那次的对话结束后,何久临便一连几天都没有来到浅云宫。
问起其他人,其他人皆说何大人在忙。
可是在忙些什么,又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加上七王府落成,待在宫里觉得无趣的何朝歌便打算出去逛逛,并试图寻回她丢失的记忆。
女帝得知她要外出时,还多派了几个侍卫护她周全,并拉着她的手叮嘱了许久,完全将她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
如今贵为太女的大皇姐,双生的三皇姐与四皇姐在她醒来后都亲自来看过她了,对她的态度也很友好,只是友好之中带着一丝疏离。
宫内的世界是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宫外却是充满了鲜活,自由的味道。
当她换上淡粉色百褶云雾绡长裙,挽上半披发随云髻,髻旁别两朵红渐粉通草花,水粉流苏耳坠随着走动而划出一道优美弧度。
以至于她走到街道上,都不知收获了多少视线。
这个时代不只是男子爱俏,就连女子也不例外。
只因人为,悦己容。伺候的宫女一个怔神,便见前边人同她拉开一段距离后,忙快步跟上。
“殿下,您等等奴才。”
走出宫外的何朝歌听到身后的声音,这才停下了脚步,一双桃花眼迷茫地扫向对她而言,陌生的城镇。
她恍惚间发现,若是她离开了这座富丽堂皇的朱红宫墙,竟连个下脚之地都难以寻到。
小宫女一边走,一边为她介绍长安特色:“殿下走了那么久,可要到就近的茶楼歇下脚,奴婢记得不远处飞鹤楼里的乌梅凉糕,梅干杏仁酥饼与盐煎梅花rou做得可是长安一绝。”
谁知走在前面的何朝歌就跟没有听见她嘴里说的话,而且还加快脚步地往一处鲜少有行人路过,隔着远了还能闻到一股子腐烂腥臭的漆黑小巷。
唇瓣微抿的何朝歌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来到这里,就像是有根线在控制着她的动作。
小巷深处围着的几个人正对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东西拳打脚踢,伴随着拳头落rou的是那粗鄙无礼的脏话。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