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姐姐来了,轩宝也不好再打扰殿下与姐姐。”眼眸半垂的宋谢临摩挲着袖中簪盒,好奇她到底给他送了什么。
志趣相投的谈话,很容易令时间来到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提出归府的何朝歌婉拒了在相府留饭的好意,回家的路上看见有卖糖炒栗子的,不忘买上一份。
接过包在荷叶里,带着暖意的糖炒栗子,闻着钻进鼻腔的香气,终是忍不住拿出一颗正中间被砍成十字形的板栗。
剥掉它泛着乌黑黯光的坚硬外壳,露出内里金黄的果rou,舌尖抵着牙口,将那颗色泽诱人的板栗咀嚼入嘴。
当她踩着夕阳的尾巴回到王府,便见到管家正穿成一个球似的等在大门外,东张西望地寻找着她的影子。
见到她后,便快步朝她走近,手上还提着灯笼为她照明。
“殿下,你回来了。”
“嗯。她拒绝了管家的提灯照明,独自提着一盏六角琉璃宫灯往居住的疏影院走去。
未至院落,便隔着老远的看见了檐下有一人提灯待她归。
夜风凉凉刮过,正好吹动了云纹鹤羽袍角。
“照影姐姐你回来了。”守在檐下的穆晓一见到她后,便小跑着朝她走来。
“嗯。”何朝歌看着他冻得有些泛红的鼻尖,鬼使神差的来了句,“你吃了吗?”
“霖月还没吃,就等着照影姐姐回来后,我们一起吃。”少年在说话时,不忘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往里走去。
“霖月今晚上还做了照影姐姐爱吃的香酥鸡,糯米排骨与糖醋鱼。”
唇瓣微抿的何朝歌也没有拒绝,何况她也正好有事要问他。
吃饭的时候,穆晓一见她一副心事重重,担忧道:“照影姐姐可是有了心事?还是在今天会友时遇到了什么讨厌的糟心事。”
将嘴里香酥鸡咽进肚子的何朝歌摇头否定,又在夹了块排骨的时候,问:“你孤身一人来到长安,你家人不会担心吗?”
闻言,穆晓一却突然放下了筷子,浅色瞳孔氤氲上一层白雾,紧接着便是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
他也不说话,就是微咬下唇的注视着她,更看得何朝歌莫名心虚,且牙疼。
“我吃饱了,我去梅园里消下食。”
“照影姐姐才吃了这么点,怎么就饱了。”在他开口说话时,那人早已搁下竹箸,衣襟纷飞如鹤远。
端着一碟油炸螺卷进来的点羽见到这空了的位置,疑惑道:“少爷,殿下这就吃饱了吗?”
早已将眼泪收回的穆晓一夹了块刚从油锅里捞出的油炸螺卷进嘴里,等一连吃了三个后才搁下筷子。
“难道你都没有眼睛看吗。”话里的语气,可不见得有多友善。
不过照影姐姐怎么突然问起他关于岭南的事情了?难不成是她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她的记忆开始松动了?
不行!要是照影姐姐真的恢复了记忆!他现在锦衣玉食的生活肯定会跟着烟消云散!
前面说要去梅园散步的何朝歌却是拐了个弯,来到了燃起梅花香枝的书房。
随着书房燃起烛火,她刚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三论桃颜,便听见门扉处响起三长一短的敲门声。
直到她说了一声“进”那人才推门入内,并将她近段时间探来的消息皆写在密函中递过去。
接过装着资料的棕色牛皮袋与一卷画轴的何朝歌没有多说什么的来到黄木梨案几旁,随着系在画轴上的那根红线拆开,画轴缓缓推开的那一刻。
“这画中女人是谁?”她这句话更像是自己在问自己。
只因天底下又岂会,真的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
“这位是岭南的陈秀才,听说在两个月前突然坠崖身亡。”有时候假为真,真为假,假假真真才是真。
“来自岭南的何秀才吗?你可知道她的全名叫什么?家中是做什么营生?家中又有几口人?可有交好的友人?”
而她的问话,换来的只有对方的三摇头,以及一句,“陈秀才家中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她为家中幼.女。”
“是吗,不过这人的相貌看着与本殿可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越是这样,越惹得她想要前往岭南一探究竟。
宋府
今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宋家主突然问了一句,“轩宝同玉铃最近相处得怎么样了?”
因着宋大人的一句话,吃饭的诸人皆停下了动作想要看他的反应。“儿子不喜欢那位罗小将军,也同她说清了。”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他干净利落的拒绝,远比继续钓着她强。
谁知听到宋主君的耳边,便成了“胡闹。”
“你也不看看你现在都多大了,要是再拖上两三个月你就满十八岁了,到时候你看还有谁会要你。”此次的宋主君也罕见的动了怒,还是在家宴之上。
“儿子没有胡闹,儿子更不愿意自己的下半辈子与一个不爱的女人共度。”现在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