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男痛得直哼唧。
乘务员箍住他的脖子往门口走,一边抬手削他的脑袋,一边恶狠狠地骂道:“还敢耍流氓?别以为出了国我就治不了你了!”
正要推开包厢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我、我不想报警……”
“啊?”乘务员脚步蓦地顿住,回头看着闻雪,以为自己听错了。
方寒尽也蹙起眉,紧紧盯着闻雪。
闻雪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缓缓地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既然他没有得逞,要不就算了吧。”
乘务员抬眸,与方寒尽对视一眼。他的脸上也满是震惊和不解。
思忖片刻,乘务员蹲在床边,好声好气地劝着闻雪:“姑娘,你是不是害怕被报复啊?你放心,到了乌兰巴托,他就进局子了,你们继续坐车,以后肯定碰不到。”
“不是。”闻雪摇摇头,声音虽然虚浮无力,但很坚定,“我不想报警。大哥,你给我们换个包厢就好,其他的……”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白色的被子,太过用力以至于被套都被指甲抠破了。
过了许久,她才喃喃地说:“就算了吧。”
她不敢看方寒尽。
他的眼里,一定写满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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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处理结果是,闻雪、方寒尽和方春生被安排到了新的车厢。咖喱男被几名乘警带走,暂时关押在一间空置的休息间里。
至于后续安排,要看被害人,也就是闻雪的意思。
快到凌晨三点,几个人才将行李收拾好,然后提着大包小包,跟在乘务员大哥后面,到了隔壁车厢。
打开包厢的门,方寒尽刚迈进去一步,就退了出来。
“怎么有人?”
他冲下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床上被子隆起,看身形像是个男人。
乘务员疲惫地说:“现在上哪儿给你去找空包厢啊?这里只住了一个人,到半路上就下车,放心吧。”
“那你总得照顾一下她的感受吧?”方寒尽瞥了一眼身后的闻雪,凑到乘务员耳边,压低声音道,“她刚刚经历了那些,现在又要跟一个陌生男人同屋……”
乘务员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兄弟你想多了。这小子我认识,人品靠谱,绝对做不出那种事。”
在乘务员大哥的再三保证下,三个人终于放下心来,将行李搬进了包厢。
左边的下铺已经被占了,方寒尽征求闻雪的意见:“你想睡哪儿?”
闻雪毫不犹豫:“上铺。”
刚刚那场噩梦般的经历让她意识到,下铺实在太不安全了。
行李收拾妥当后,方寒尽走出包厢,跟守在门外的乘务员大哥道了声谢。
“哎,客气什么。”大哥给他递了根烟,“好好安慰你女朋友吧,我看她吓得不轻。”
方寒尽轻轻合上包厢门,从大哥手里接过烟,低头点燃,缓缓吸了几口,才说:“她不是我女朋友。”
大哥挑了下眉,语气很惊讶:“不是吗?那你还挺热心的啊。怎么,看上人家了?”
隔着淡白的烟雾,方寒尽侧眸看着他,反问:“如果是你,你会见死不救吗?”
“那不一样,我是职责所在,你是见义勇为。”大哥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你是个好汉。”
方寒尽笑了笑,默默抽着烟,没说什么。
大哥眯着眼,看着窗外的夜色,偶尔有树的影子一闪而逝,黑黢黢的,像在荒野游荡的鬼魅。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她不想报警,也是情有可原。姑娘家嘛,脸皮薄,这事传出去了,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无需旁人多言,方寒尽当然知道闻雪在担心什么。
只是,他隐隐觉得,事情不该这样,闻雪也不是这种人。
他回忆起高中时期的一件事。那时,他是英语课代表,有次他收完作业送到老师办公室时,看见闻雪站在班主任的办公桌旁,脸涨得通红,说话声音都在颤抖,语气愤怒又委屈,像是在控诉着什么。
他一时起了好奇心,在办公室磨蹭了一会儿,偷听到了几句。
好像是班上某个男生,趁着午睡偷偷摸了她的胸,被她发现后,那男生还威胁她,如果说出去,就要找一伙人“那个”她。
那两个字,闻雪支吾了半天,都没有说出口。但从她羞愤的表情里,方寒尽已经猜到了是什么。
后来这事是怎么处理的,方寒尽不得而知,但他知道了一件事:闻雪这个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骨子里有股韧劲。威胁和恐吓对她没用,她就像竹子,施加在身上的压力越重,她的反抗就越激烈。
所以,方寒尽想不通,这样的闻雪,怎么会轻描淡写地说出那句“算了吧”?
是为了所谓的“姑娘家的名声”,还是这根竹子,终于被现实压断了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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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天亮得迟,Yin沉沉的天色让人昏昏欲睡,再加上昨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