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声回应,然后轻轻关上了门,反锁,顺便给房门加了五六个驱逐和保护类魔咒,确保不会有那个捣蛋鬼忽然闯入,又或者在门口窥探。
一气呵成地做完这些后,我回过头,里德尔就坐在我的床头,静静地看着我。
他手边还摊着一本《滑稽古怪变形术大全》——那是我闲来打发时间的快乐源泉,没想到他会拿起来阅读,看来他是真的很无聊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在日记本里度过几十年时光的。
“看起来我该欣慰,你终于有Jing力来注意我了。”里德尔意味不明地勾起唇角,懒洋洋地朝我说道,“实在不胜荣幸。”
他姿态高傲地朝我微微张开手,示意我走上前,投入他的怀中。
我确实朝他走了几步,让他的神色多了几分被取悦到的满意。
傲慢的满意。
但就在靠近他之前,我脚步一转,绕开了他伸出的手,坐在了他对面的飘窗前,踹掉凉鞋,盘腿坐在铺设好的软垫上,双手向后一撑,没什么表情地打量着他。
柔软的裙摆褶皱着落在我的大腿上,遮住了许多,又展现了许多——我不知道里德尔是怎么想的,但绝大多数情况下,我做出类似的举动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味,我只是乐意。
但有的时候,我承认,我就是想看看他那种古怪又不得不克制的表情。
——当然,有时候他不那么克制,那也不错。
里德尔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会儿,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收了回去,用那种轻微恼怒,但又无可奈何的目光看着我,“坏女孩。”他像是严厉的教授在批评顽劣的学生,又像是无奈的情人半真半假地抱怨,不轻不重,暧昧又疏离。
他直白地紧盯着我,侵略性十足。
你甚至很难分清这到底是猎人看待猎物的目光,还是情人望着爱人的眼神。
又或者,两者兼有。
无论到底是那一种,我的虚荣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么说来,我和里德尔真是截然相反的人,他从我偶尔纡尊降贵的顺从中得到满足,而我则往往被他无时无刻不在的冷酷、凶狠与悖逆取悦。
怎么看都是我更赚。
我朝他笑了起来,懒洋洋地招招手,颐指气使地示意他到我身边来。
里德尔明显对我的召之即来感到格外不适——他好像天生如此,只允许自己支配别人,但绝不允许旁人来支配他,高傲得没边。
但他皱着眉,不情不愿,纡尊降贵地起身,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捏着我的下巴,如同傲慢的恩赐般,低下头,强硬地吻我。
我仰着头,伸手搂住他,想起身,但他另一只手嵌在我的腰间,不许我动弹,只容我被动而束缚地被他驯服。
我不喜欢这样。
我不轻不重地扯了一把里德尔的领带,他顺势向前倾,膝盖撑着软垫,把我卡在中间。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加掩饰地看着我,欲望在他幽黑深邃的眼瞳下蔓延。
但我今天要做的事情不能任由气氛快进到只能容得下喘息的温存与征服。
现在不。
“汤姆,”我听见自己语调正经地说着,“我想,我们之间还有一件很严肃的事没有说清楚,请你严肃地回答我。”
梅林,我真像个念诵的修女——我快憋不住笑了。
里德尔的神情果然顿了一下。
他皱着眉等我继续说。
我长久地凝视他,直到他耐心耗尽,满面不耐地望着我。
终于,我开口,堵住他已到唇边的催促,只有一个简单的词汇。
“阿加莎。”我轻声说道。
里德尔神色几乎没什么变化,只是不耐地挑了挑眉,“阿加莎?那是你的室友?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是说,”他拖长了音调,用潜伏的毒蛇般的眼神打量着我,“你觉得这会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不出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与此毫无关系。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重复着,我太熟悉他,他也太熟悉我,这让谎言变得扑朔迷离,让欺骗也变得只取决于你愿不愿意相信。
我轻声笑了起来,“你说呢?汤姆,除了你,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可能。”
“所以你怀疑我对你的室友做了什么。”里德尔猛地站直了,居高临下,冷冷地望着我,如果我还能确定我的眼睛没有出问题的话,也许我甚至会说,他的脸上挂着被背叛的愠怒与屈辱。
多好笑,他觉得是我背叛了他。
只要我对他有所质疑,稍稍戏耍他,又或者忽略他,他就会感受到深深的冒犯,无论我的行为究竟是否合理。
因为在他的心里,他理所当然应当成为任何人、任何事的例外。
可惜的是,没有任何一个凡人能满足他的全部要求,即使为他奉上整个世界,他也只会理所应当地视作寻常,甚至嫌你给得太少,我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