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随意答了一句。
温初柠重新抬起脚步上楼,跟他说了一句晚安。
陈一澜“嗯”一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
温初柠也回家了。
陈一澜进了门换鞋,家里的灯亮着,浴室里的水声停住。
过了一会,汪茹从浴室里出来,她说,“吃饭了没?我正好做了些皮蛋瘦rou粥,在电饭煲里,你饿了就吃点。”
“嗯。”
“今天上课怎么样?能跟上吧?”
“还好。”
“行,我听说人家小柠成绩不错的,你要是有不会的地方,虚心请教。”
“知道的。”
陈一澜换了鞋,随意应付了几句,他也没告诉汪茹自己没上晚自习的事儿,这会确实有点饿了,陈一澜去厨房里盛了一碗粥,坐下之后,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妈,我们年级一数学老师,是温叔叔的现任?”
“许燕啊?听说过,”洗手间门没关,汪茹梳着头发说,“听说是温绍辉前妻吧,说是因为那阵子不能生育来着,温绍辉才跟周梦结了婚……不过跟周梦离婚后,又跟许燕复婚了吧,听说现在还有个小女儿,真是造孽,苦的可是小柠。”
陈一澜从来都不知道温初柠家里的事情,温初柠也不说,他只知道周梦周阿姨是个工作狂,大人的事情,孩子也鲜少能知情。
“周阿姨跟温叔叔为什么离婚?”陈一澜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你周阿姨的心思太扑在工作上了,比你爸还过分,加上那年我们医院里……算了,不跟你说了,你一小孩子打听什么,”汪茹说了一半止住了,“好好上你的学!”
“……”
“坏了,我到点了,我去值夜班了,你复习完了早点睡。”
“嗯。”陈一澜喝了一口粥,“你也是。”
“嗐,我们值夜班的能睡什么。”
汪茹随口说了一句,匆忙吹了吹头发,也来不及吹干,回房间换了衣服,抓起了包就走了。
陈一澜坐在桌前,有些食之无味。
手机是准时在十点半响起来的。
除了耿教练会每天给他发点提高技术的论文外。
就只有陈建平了。
“你倒也不必算着我妈上班的点给我打电话。”
“你今天练了多少?”陈建平也没搭理他的玩笑。
电话里隐约听见一点跑步的声音,应该是在体校的Cao场上。
“跑了三次三千米,还练了核心,”陈一澜敛了敛神色,“你也不是我教练,我好像也用不着跟你汇报?”
陈建平沉默了几秒,因为常年带队训练的缘故,他平日里回家的日子也很少,所以汪茹屡次不满。
加之汪茹不希望儿子走职业的想法,夫妻二人诸多争吵。
他是省队里的游泳教练,也是一位父亲,他心里知道儿子有多适合游泳。
“行了,我要睡了。”
陈一澜不打算多说了。
“你好好游下去。”陈建平静默了几秒,慢慢说了一句,“你已经游了这么多年,别听你妈胡说。”
“……”
陈一澜握着手机,另一只手用勺子搅了搅粥。
陈一澜问,“如果我拿不到金牌会怎么样?”
陈建平说,“没有这种可能,你必须拿,职业运动员都有瓶颈,只能多加练习突破,游一万米没用就一万五千米。”
陈一澜忽然没什么胃口了。
“行了,睡了。”
陈一澜挂了电话。
“一澜,你其实很……”
陈建平知道,陈一澜不只是运动员,更是他儿子,他带队素来严苛,鲜少鼓励,怕这些半大小子抓住他心软的软肋,于是在外,他都是最严格的教练。
他知道儿子进入瓶颈期后,特意跟耿爱国聊过几次,其实多少能觉察出,他是因为游了这么多年,突破不了瓶颈,也产生了倦怠情绪。
该鼓励的,可是他严肃惯了,估计陈一澜也没预料到他想鼓励他。
陈建平拿着手机,叹了口气。
陈一澜放下手机,收拾了桌子,去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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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楼上,温初柠回来的时候周隽阳已经在家里了。
周隽阳的生活很简单养生,十二点准时睡,熬夜几率小之又小。
周隽阳说,“冰箱里给你放了几盒牛nai,你妈让我给你买好了夜宵,都在厨房,你吃的话自己热热,能行不?”
“好,”温初柠顿了顿,“我妈给你打电话了?”
“打啊,每天打一个,怕耽误你学习,都没和你说。”
“哦……她在英国怎么样了?”
“挺好吧,不过那家医疗公司才开拓海外市场,估计也挺忙的。”
“……”
温初柠“哦”了一声,去放下书包洗澡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