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凝靠在沙发上盯着那个老外看了许久,勉强听懂他说的一些专业术语,只是没搞太明白,只简单听懂了死亡时间线和报案记录等几个词汇。
谢屹诚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他了,谢屹诚有一张很引人注目的脸,他穿着灰色西装,高定的西服笔挺熨帖,将他身形拉得挺拔修长。
他不说话的时候,身上时刻保留着一种温文尔雅的绅士气质,那份气质配上那张略显寡淡的脸,勾出一种禁欲的荷尔蒙气息。
但当他说话的时候,那份疏离感被打破,他会笑,表情会变得生动,周身的气质会变得很温柔。
这份温柔,徐若凝只在十年前见过。
彭辉不知道在谢屹诚耳边说了什么,男人走了过来,只略一抬眉,开口的声线偏低,“出来吧。”
徐若凝抬脚跟上,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彭辉没进来,电梯门合上那一刻,徐若凝偏头看着他问:“刚刚在聊我?”
谢屹诚没否认,“是。”
她没再追问,只嘴角噙着笑,那双眼带着点灼人的亮度。
“请你吃个饭,我明天就走了。”出了电梯,她拿起相机对着他的背影拍了一张。
谢屹诚停住脚,回头看了她一眼,情绪有些淡,“玩够了?”
他似乎觉得,她一直在逗他玩。
徐若凝在那一刻,很想告诉他,想跟他结婚的想法是认真的,当然,想睡他也是认真的。
但她什么都没说,扬起唇角笑了笑,“是啊,玩够了。”
两人吃了顿简单又安静的西餐,结束后,徐若凝去付钱才发现,谢屹诚去洗手间的时候已经提前付了。
她拿上包和相机,只冲他挑了挑眉,“有缘再见。”
谢屹诚在餐厅门口站了会,才接到彭辉电话,“你下午三点的庭审,别忘了。”
“没忘。”谢屹诚看向徐若凝走远的背影,转身往回走,“我回去了。”
“这次忙完你就可以给自己放个假,安心去约会。”彭辉在那头笑。
谢屹诚没说话,挂了电话之后,他在街头站定,回头时,已经看不见徐若凝的身影。
庭审结束,他回去了一趟。
这栋房子是彭辉找给他的,两年前他已经回国发展,今年临时被彭辉叫来帮忙,负责美国这边的中国人刑事案件,他对美国的律法烂熟于心,彭辉不放心别人,磨破嘴皮把他请了来。
谢屹诚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摸到一根女士香烟。
是徐若凝的,客房里没有留下她的任何东西,倒是沙发上留下了她的一根烟。
他捏在指尖看了眼,搁在茶几上。
闭上眼睛那一刻,耳边回响起徐若凝的声音,“哎,你要不要跟我结婚?”
他被呛住是因为,他从她眼睛里看见的不是玩笑,而是认真。
那样认真的表情,他只在十年前见过。
重逢后的徐若凝,身上披着厚厚的伪装,眼里没有女孩的单纯和懵懂,一双眼里藏着说不尽的故事,对于人际交往,她游刃有余。
对于性,她更是坦荡直白。
其实她并没有变,谢屹诚知道的,看到的,一直是这样的她。
只是他无法接受,徐若凝以这样轻松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觉得十年前的自己。
像个笑话。
晚上九点的时候,彭辉给他发了张照片。
照片上灯光暧昧,酒吧卡座里坐着男男女女四五个人,他一眼就看见坐在最外面的那个女人是徐若凝。
她指尖夹着烟,旁边坐着一个男人,男人讲话凑得很近,就靠在她耳边,她唇角扬着笑。
彭辉在底下又发了条消息:“……你俩这是整哪出啊?她怎么跟别的男人在这呢?我还以为你俩约会去了。”
谢屹诚发了两个字:【定位。】
彭辉发了定位过来。
谢屹诚很少去酒吧,他不喜欢这种场所,因为烟酒会麻痹人的神经,而他喜欢时刻保持清醒。
跨进酒吧门口那一刻,他没来由地想起十年前。
和徐若凝的再次相遇,也是在酒吧。
那时候,案子结束,一行人去酒吧庆祝,他刚在卡座坐下,一抬头就看见了她,戴着顶黄色假发,脸上化着浓妆,拿着麦克风唱着一首英文歌。
他其实一眼就认出她了,因为她的那双眼太特别了,眉宇间总迸着股不服输的韧劲。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同行的人都走了,只有他坐在车里,等她出来。
没多久,徐若凝出来,她没打伞,就那么淋着雨,谢屹诚停在她前方,从车里拿了伞下来递给她。
也是这一刻,头顶的路灯照亮了视野,他看见面前的女孩子哭得满脸是泪,眼眶都是红的。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帕递过去,“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徐若凝没接,她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讲,例如,谢谢你,不需要,或者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