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静捂着脸朝他委屈地喊:“哥!她打我!还威胁我!”
这件事,黄宇峰没有告诉她,徐若凝是看高中校园贴吧论坛看见的,一群人吹许思静家里权势大,惹她的人都被她送局子里坐牢了。
她剪掉了长发,短发让她显得有些干练,她五官本就偏英气,配着这头短发,显出几分飒爽的酷劲儿。
她笑起来,一双眼灼灼地闪着光:“因为我喜欢你。”
“许思静,你搞清楚。”
等他放下酒杯时,才发现许思静不在位置上,而对面徐若凝也不在,他脑门一炸,整个人几乎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好不容易走到洗手间,终于在门口看见了徐若凝。
“人呢?”他抓住身边的同学问。
他午夜梦回总会梦见她,梦里的徐若凝看也不看他,转身走了,他曾伸手去抓她,却抓了个空。
许思哲莫名想起十年前的徐若凝,乌黑长发下的那张脸有些苍白,眼眶通红地问他:“你相信那些话?”
她把嘴里的烟呼出来,烟雾朦胧,只剩她略显讥讽的声音落下:
他听见徐若凝说:“许思哲,我跟你考上一个大学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报这个大学吗?”
徐若凝挡在他面前,指尖的烟掐了,她抬头看着他,目光从他脸上掠过,半认真地问:“许思哲,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恰在这时,身后伸出一只长臂,男人一只手攥住许思静的手腕,露出的手腕,戴着腕表,一节浅灰色袖口露在视野里。
许思静跟许思哲是龙凤胎,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性格也南辕北辙,许思静爱动爱闹,许思哲除了运动的时候打球,其他时候都喜欢坐在那刷题看书。
和十年前那一幕一模一样。
她一边看,一边把手里的饮料罐捏扁。
许思哲闷头喝酒,他这一生几乎没做过错事,唯一让他不安的就是十年前,他为了护住许思静,导致徐若凝被扇了一巴掌。
许思哲被吵得脑袋又疼又晕,他皱着眉说:“走吧,回家。”
说完,她仰头把酒喝得一干二净。
“你看,古话不假。”她淡笑,又扯起许思静的衣领,“当年你要不找黄宇峰算账,咱俩这事也可以了了,可你放过他了吗?”
像极了梦里,他再也抓不住的人。
“啊?谁?”那人以为他问的是许思静,恍然道:“你妹妹去洗手间了。”
只不过,这次徐若凝狠狠甩开他,用力过猛,手臂直接挥到他脸上,落下“啪”地一声。
“我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徐若凝鼻端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气息,她神经一松,回头看见了谢屹诚。
许思哲沉默了许久,才冲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徐若凝笑出声,她走近一步,瞳仁里尽是嘲弄的笑,“哎,我要是跟别人讲你妹妹是万人骑的烂货,你什么反应?”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站起来,看着他的方向说:“许思哲,我敬你一杯。”
当年黄宇峰为了替她解恨,去打了许思静两巴掌,许思静转头就告诉父母,动了关系,让黄宇峰在局子里呆了小半个月。
她倚着墙在抽烟,姿态娴熟,神色淡漠地看着地上的人。
许思哲走过去,从地上把许思静拉起来。
许思静坐在地上,捂着脸,眼眶通红地冲徐若凝吼,“你敢打我?!”
许思哲本就喝得多了些,头昏脑涨的,现下被她一巴掌抽得直接摔倒在地。
徐若凝抬手就打过去,许思哲条件反射地伸手扣住她的腕子。
想起十年前那一幕,许思哲猛地起身往外走,他喝了不少酒,脑袋有些不舒服,脸上也是通红一片。
后来,他总想找机会弥补,可她再没回来过。
如今,这张脸的主人坐在对面,举着喝完的酒杯,冲他示意之后,看也不看他,跟边上的人讲话。
他表情一变,怀里的许思静已经尖叫出声:“你放屁!你才是烂货!你全家都是烂货!”
许思静看见谢屹诚,脑子里一把火蹭蹭蹭
许思静是隔壁班的,但是许思哲担心她惹是生非,一般出门聚餐都会带上她。
“你打我!我会让你——”许思静指着徐若凝恶狠狠出声,话没说完,就被徐若凝冷笑着打断,“送我去坐牢?”
徐若凝半蹲下来,拿烟吸了一口,“不是有句古话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许思静叫了一声,伸手去拉他,人还没拉起来,就被徐若凝狠狠一巴掌抽在脸上,她吃痛地捂住脸,尖声叫着伸手就要来打徐若凝,“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他隔着桌子看了眼对面的徐若凝,她比十年前还要热烈张扬,笑起来带着爽朗的洒脱。
他被她那双痛苦的眼神看得心惊。
“你教会我很多东西。”她盯着他的眼睛说:“谢谢你给我上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