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铭站在原地不动,老太太觉得他脸色有些奇怪,忙放下水壶,伸手摸了摸他额头,“是有点烫,脸也很红,这刚入腊月的,不会着凉了吧?”
老太太说完,双手在腰侧擦了擦,“铭铭在这等一会,祖母去给你熬个姜茶喝喝,给你去去寒。”
“不用……”伸手拦住了老太太,陆铭咬了咬下唇,艰难开口道:“祖母,你是不是借小叔家钱了?”
听了这话,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又恢复镇静,“铭铭问这个做什么呀?咱们跟你小叔家分家多年,你那没良心的小叔都不知道来看祖母,想到这个我就生气,咱们不聊他!”
见老太太想离开,陆铭连忙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胳膊,又问了一遍:“祖母,你管小叔家借那么多钱做什么?缺钱找父亲他也一样会给啊?”
被自己最疼爱的孙子这样质问,老太太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挥开陆铭的胳膊,强装镇定。
“铭铭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不要管,没事多看看书,好好准备秀才的考试,nainai保证你这次肯定能考上!”
在陆铭眼里,老太太平日里非常节俭,除了给自己买东西不心疼,其他时间都是一毛不拔,这么些年也攒了不少钱,那怎么又会去小叔家再借几十两?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老太太着急用钱,还要瞒着他们家人,甚至回村里找小叔家借。
毕竟是疼爱自己多年的祖母,陆铭迫切想知道真相,可老太太却一直左顾言它,这让他有些崩溃。
“读什么书,我根本不打算考秀才了,祖母你跟我说实话好不好,我想听原因,你拿那么多钱做什么了?是不是真的有什么急事,别让孙子担心好不好?”
一听不打算考秀才,老太太愣了愣,立刻炸毛了,“不行不行!铭铭你这次一定要去考!必须考!”
“考什么考,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我想去当钱谷师爷给人算账!”
老太太的命令的语气让陆铭很烦躁,放弃科考这件事之前也跟父亲提过,他父亲虽不赞同他放弃读书,但如果能当上师爷的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谁料老太太像是突然着了魔,紧紧抓住陆铭的胳膊,枯瘦的手指隔着棉衣都感受到了强势的力度。
“铭铭你再试一次,这次肯定能过的,相信祖母啊,再试一次,你辛苦读了这么多年书,可千万不要前功尽弃啊……”老太太眼睛里带着恐慌,语气充满了恳求。
看到老太太如此失态的一幕,陆铭内心突然闪过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马上就到了二月份考县试的时候了,老太太不会是……
“祖母,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钱拿去买县试试题了?!”
见被发现,老太太先是惊慌失措了片刻,后又强行稳住心神,劝陆铭道:“铭铭尽管放心,祖母是在靠谱的人手里买的,之前好多人在他那买了试题然后考中了秀才,那人跟我讲绝对保真,童叟无欺,你再坚持坚持,这次咱们一定能考中秀才!”
陆铭无语,他真是搞不懂这老太太怎么想的,“祖母,那些都是骗人的!你被骗了啊!”
“不可能!”老太太连忙反驳,“那可是你书院的同窗推荐的,怎么会骗人呢!”
“什么同窗?”陆铭被老太太搞得这一出有些无语,“祖母你到底是在哪知道的消息?都到这地步了您就实话实说告诉孙儿好不好?我们先把问题解决。”
在陆铭一再逼问下,老太太才不得不把事情全盘托出。
原来前段时间她上街买菜,一群公子哥纵马长街差点把她撞倒,老太太刚想破口大骂,一看人家身上穿的衣服,未出口的脏话又全都咽回了肚子。
好在有一个公子特别好心的把她扶起来,说他们是青峪书院的学生,平时读书太累了,所以要骑马放纵一下,还关切的问要不要送医馆。
老太太一听是青峪书院,就想到了自己小孙孙,也是这家书院的,瞬间没了脾气,把他们全都夸赞了一番,还好好叮嘱对方让他们以后骑马小心,压根没注意到对方眼底的不耐与嫌弃。
等老太太啰嗦完,又想打听自己孙子在学院表现怎么样,却被那公子岔开了话题,说差点冲撞到老太太,觉得很抱歉,决定送她一份机缘。
等公子骑马离开,老太太打开所谓机缘,发现上面画着一副简笔地图,跟随着上面的指示走到头,竟然看到有人在卖县试的科举试题!
老太太走过去还没说话,就被人一通忽悠。
想到自己孙子考了好些年都没考中,一咬牙交了定金,回家翻出自己所有钱,发现还差四十两。
她又不敢跟家里人说,这时候她想到了住在村里多年未联系的陆大富,正好前段时间听到八卦,大富家的二郎揭露赵家的Yin谋,把巡抚都请来了,他们家肯定有钱,这才在冬至这个重要的节日跑到了小儿子家。
好在辛苦没白费,拿来了五十两,如愿凑齐了买试题的一百两。
听完解释,老太太把试题也拿了出来,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