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沛生接到了一个任务,重组一年前收购的媒体公司(SAMON),那是他冲动报价收购的战利品,该公司不堪的运营状况欺骗了总部高层,现在东窗事发,要么卖掉,要么重组。经过商榷,董事会决定重组,罗沛生就接手了这一任务。
姚檬是个摄影师,专门给SAMON的门面拍广告,模特们拍八小时后,镜头一撤,面目就僵硬起来,有的模特还会坐在旁边暗自流泪,她关照一问,原来是因为他们镜头焦虑症复发,觉得自己拍太烂了。
陈青冉是一个美女模特,工作结束后就到附近咖啡厅喝一杯冰美式,她忙于在各大媒体前逢场作戏,做采访、走秀、拍广告,但是没有狗仔盯着她,毕竟她只是一个小模特。
袁一廷是罗沛生家的司机,车龄四年,他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优点,除了把车开得又稳又快,就是长得帅。
这一年七月二十一日傍晚六点,他们四人坐在同一辆轿车,前往这座城市最美的港湾看一场烟火。
高速公路上,罗沛生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不停地接电话和打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消息说,如果SAMON的数据被查出来有造假成分,股市大跌不是最致命的一击,被监管局警告和处置才更加伤筋动骨。
罗沛生耐心尽失,抠着眉间重重地说:我知道,我会尽量弥补我之前的过错,但是你要坦诚地公布信息给我,骗我你也会一起完蛋。
姚檬和陈青冉坐在后排,她们二人正在商讨工作安排,具体落实到拍摄的主题风格,甚至细致到面部表情和动作预设。
SAMON现在业绩怎么样。陈青冉没有指名回答问题的人,但是这里除了罗生比较清楚底细,其他人都是在打工罢了。
罗沛生望着窗外的景色,说话让人听不出情绪:一塌糊涂。
陈青冉也知道最近公司运营风云诡谲,担忧地问:那我会不会突然没了饭碗。
放心好了。
姚檬是自由摄影师,公司倒了她也不会没工作,但由于她和SAMON合作了好几年,自然有点感情,更何况她的代表作是在这间公司诞生的。
罗沛生从车前镜对上姚檬的眼睛,突然一问:姚檬,你要不要进入管理层,商学院高材生做摄影师未免太屈才。
什么意思,看不起摄影师。姚檬皮笑rou不笑,嗤之以鼻:你这么乱搞,业绩不烂才怪。
罗沛生耸耸肩,袁一廷正在打方向盘,到达港湾后,所有人都下车,而他贴在车门边抽烟。
罗沛生脱了黑色西装外套,把衬衣袖子卷到手肘处,也走到袁一廷旁边要了一根烟,点燃以后把烟头吸亮,看着摄影师和模特在烟火绽放的时刻拍照片。
听说昨天你送姑妈到旧金山,她去那里做什么。罗沛生问。
袁一廷搓搓手指上的烟屑,随意地靠在车边,看完烟火才答:她叫我载她到唐人街十四号五金铺,我观察了一下周围,周边很多警探,有个穿黄色唐人服的中年男人出来接待她,估计是私家侦探。
罗沛生觉得好笑,他大致猜测到姑妈要查谁,是她的女婿,SAMON的COO除了罗沛生,还有罗家的女婿姚宁。
谢了。
开车的乐趣比做COO多。袁一廷拍拍罗沛生的肩。
罗沛生失笑:人各有志。
烟火这边,姚檬拿着摄影机,调好参数,让陈青冉按照先前沟通好的内容摆姿势,然后捕捉她美丽自然的一瞬间,对,就是这样,继续,不要看镜头。
拍完以后,陈青冉将身上的衣服裹好,靠近摄影机屏幕查看相片,你觉得好看吗。
姚檬:还行。
你真的不考虑进入SAMON管理层?
姚檬淡淡笑道:他求我再说,我不想淌进这趟浑水,SAMON早就千疮百孔,是罗沛生还把它当宝贝而已,我进去它倒了,岂不是很亏,伤我名声。
陈青冉能理解,所以叹气:我在考虑要不要去欧洲,不想待在这里了,觉得没有突破。
回家吧。
你回吗。
看情况。
第二日股市开盘,SAMON的股价稍有上升,但员工对高层的管理不满,有罢工倾向。
罗沛生正在翻查近几年的业绩报表,拨通电话叫秘书,直接找姚宁质问。
姚宁门也不敲,一进门就被站在落地窗前的人甩臭脸色,他痞笑了一下,瘫坐在办公椅上,把两只脚翘到桌子上面,手里还拿着三明治和一杯咖啡,吊儿郎当地问:这么急着要我来,到底什么事。
你私自拿了多少钱。罗沛生问。
姚宁嚼了两下,把手中的食物扔在桌子上,收了之前所有的游玩神态,加重语气:是你自己弄了一摊屎,现在没办法收尾才落得这个地步。我私自拿多少钱?你应该问你家的人私自拿了多少钱。他比一比五个手指头,然后说:我帮你们擦屁股而已。
有人敲门,是姚檬,她穿了灰色收腰套装,一双黑丝袜配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