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听到花娘这般说,魏锦荣却是摇摇头道。
“自古以来便是如此,笑贫不笑娼,更何况这秦将军带着两个兄长是靠自己赚钱,也是付出了劳力,这世间若是只许男子贪图美色,不许女子欣赏这男子之美,那该有多无趣?”
他是个放荡不羁的,虽说已经知道花娘的身份,却从未瞧不上花娘,早些年的时候远山道人还不是远山道人,他有一个更加出名的诨号,叫做红尘道人。
那会儿魏锦荣最喜欢的就是花眠柳宿,今日在这位花魁的怀中醒来,明日在另外一个花魁的雅间中喝酒,自是好不风流,最关键的是,人家男人出去行花楼之事,全都是要一掷千金让花楼的姑娘瞧上,然后出了大价钱证明了真心,才能够一睹芳容,一亲芳泽。
可魏锦荣就不一样了,他每到一处,便有花魁女子力邀他入楼行好事,更是因为魏锦荣长相好看,得了一个红尘少爷的名头。当然,这名头也就是传播在花魁口中,这些女子跟普通的ji不同,花魁是整个楼中最顶尖的存在,能够让花魁瞧上的,莫不是达官显贵,便是万金豪商,要不然,你连花魁的面你都见不到。
魏锦荣得这些沦落烟花之地的女子喜欢,喜欢他的人品,也喜欢他的容貌,甚至因着魏锦荣是魏家的公子,他曾经想要为这些苦命女子赎身,可是却纷纷都被拒绝,甚至人走的时候,还要被这些花魁女子送不少银钱上路。
可以说是真正的浪客。
当年的花娘便是如此,她有着一身好皮相,没有入楼之前,也是家中宠爱的女子,自然是没干过什么粗活儿,身上白嫩无暇,如同上好的白玉一般,丝滑动人,这才被安排当做是花魁培养。
在楼中培养的那八年时间,花娘的花费可以说比得上是一个五品官员家中的贵小姐,琴棋书画需样样Jing通,歌舞诗词更是随手就来,还要学那和床笫之事,将皮肤养的娇娇嫩嫩,这样的投入,要是给一般男人占了便宜,便是花楼的人也是不允许的。
此时此刻,花娘听到了魏锦荣的话,又是笑起来,她跟这位远山道人自然是有过春风一夜,不过当年之事早就已经是过去了,两人如今见面,倒是不会尴尬,反倒是多了几分熟稔。
“谁人不知远山道人是最怜惜我们这些女人家的,可这世间人人都是庸才,眼里只看得到肮脏,见山是山,观水是水,哪有道长您这般的妙人?世人皆爱对女子之事指指点点,却是不允许他人对自己品头论足,这便是男子口中的清白,道长,不知奴家说的可对?”
她的声音软绵娇嫩,似乎是回到了年轻时,让她整个人也更加的年轻,再加上如今这个身体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如九千岁一般焕然一新,花娘自然是不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便是当年艳冠群芳的时候,她也没觉的她低那些男人一等,那些所谓的名门公子,万金富贾,为了博她一笑,还不是要跪在地上舔她的脚丫子?
花娘从未觉得她挑选过那么多男子是错,因为每一个都是她喜欢的,至少长得好,身材好,能博得她的开心。
魏锦荣听到花娘这话,一张清雅绝尘的脸也是露出赞赏的表情,看一眼如今貌美如花的花娘,摇摇手中的玉箫。
“花娘说的甚好,人活一世,活的就是逍遥自在,若是事事都在乎他人的眼光,委屈了自己,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说完他又觉得这话好玩,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秦乐文。
“九千岁,您觉得我这话如何啊?这以色侍人之事,九千岁可是个中好手,如今被人抢了饭碗去,九千岁心中可有不虞?”
这话可以说要是放在南晋,就是直接指着秦乐文的鼻子说他跟秦渊之间关系不正常了!以色侍人本来就是一个极端的词,免不了会让人觉得有一种指指点点的嫌疑。
可魏锦荣却从不这么觉得,他那会儿得陛下青眼,进了宫中之后,才真正见识到这位民间传言都艳若牡丹的九千岁究竟是何绝色,便是看到过一次秦乐文垂泪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梨花一枝春带雨,那模样谁看了能不心疼?
不过魏锦荣知道,陛下是洁身自好之人,秦乐文也是一样的,这位九千岁后来污蔑自己的名声,不过是为了跟陛下一同留名青史而已,便是不能以干干净净的名字留下来,哪怕是污言秽语,秦乐文也做了。
那会儿民间传言最多的时候,说的就是秦渊宠爱身旁的九千岁秦乐文,什么吃同桌,卧同寝之类的,说的有鼻子有眼,甚至最后还被朝中官员弹劾,可是实际上根本就没这回事。
吃同桌,哦,是陛下坐在那里吃,秦乐文这个九千岁站在一旁伺候。
卧同寝,哦,是陛下躺在龙床上安寝,秦乐文在床边打地铺守夜。
不得不说,民间的各种流传段子,实在是假的离谱,百姓们往往都是宁愿相信这些所谓的假话,也不相信陛下跟这位九千岁之间清清白白的关系。
对于魏锦荣这Yin阳怪气的说法,秦乐文倒是不生气,他早就已经习惯了旁人的说辞,更何况魏锦荣这话里面也没有瞧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