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馍馍被舔秃了一圈。小四低吼了一声,喘着气,把手从裤子里拿出来。
他拿手在又脏又破的衣服上擦了擦。低头看见长生,脸上露出一些羞恼,旋即又低声笑了一声。一把夺过馍馍,扔到地上。拿着脚上去,使劲踩了一脚。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以后你在这里做三姐的女儿,有什么没得吃?到时候你要记得我好,哪天也请我进去喝杯酒!
长生看着地上的馍馍,没有做声。小四也不以为意。
女子的哭声渐渐低了。过了一会儿,厅后传来那个女子沙哑疲惫的声音:
打点热水来
老头舔舔嘴唇,有些意犹未尽的放下筷子。站起来,慢吞吞绕到客厅的墙后。只听一阵水声和铜盆响声。
又过了好一会儿,老头陪着一个目光Jing明的中年男子从厅后走出来。
今天怎么走得这么急?老头哆哆嗦嗦的走在旁边,脸上陪着殷切的笑:三姐儿天天盼着您来,常说要说些体己话
男子一副志得意满的神色,满不在意的道:衙门里有要事,今天已经是偷空才能来了。你叫三姐儿好生歇着
话没说完,看到厅下的小四和长生,愣了一愣。
老头赶紧道:这是和您说过,三姐儿要买的女儿
哦男子点点头,不再看小四,而是把眼睛往长生身上打量。看到她脸上脏兮兮的灰尘和泥土,眉头皱了皱。
转头问:巧儿的病是好不了了?
老头叹了口气:就是好了,也不敢再叫她回来了。当初白生生的一个小丫头子,看着模样也还好,谁知会得痨病
男子闻言,笑了笑,抬起脚,由老头陪着走出小院。
送走男子,老头转回身,又变成了一副冷淡模样。小四见他陪着男子出来,大气都不敢出。等到男子走了,才笑嘻嘻的凑上去。
这是定下了?他小心翼翼的问。
唔老头唔了一声。没有理会。先走进客厅,看了看桌子上的残羹冷酒。又绕到墙后去。不一会儿,就听到先前那个女子中气十足的怒骂:
老王八!老娘若不是家里遭了难,怎么会便宜你这个土埋半截的老树桩子?到你家来,别说靠你,吃一口,喝一口,哪一样不要靠老娘在床上挣?老娘床上忙完,还要床下替你Cao持
声音依然带着沙哑疲惫,听着像是之前哭的那个女人。但她的话,却让长生听糊涂了。
只听老头低声赔不是,又是一阵怒骂,赔不是。好一会儿,才看到他从厅后走出来,从怀里掏出一串钱。数了一数,又取下一把放回怀里,然后递给小四。
把她留下吧!他小四说:你可以走了。
小四接过钱,赶紧数了一数。就说:说好的
老头道:刚才走出去的,是县衙里的林快手。你要是嫌少,尽可以去告
小四就不再敢则声。他低着头,又把钱数了一数,不甘不愿的把钱揣进怀里。朝长生说:
可要记得,是我把你卖来的!
就转身走了。长生留在原地,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经和院子里的泥土混到了一起的馍馍。
先进去认娘。老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给你娘收拾收拾。
长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走到客厅桌子后边的墙边。果然这里有一道门,在门和墙之间,有一张散乱着铺盖的木床。
长生绕过床,走出门。门后是又一个小院,比前边宽敞。左右各有一个厢房,正中间有两间房子。
长生以前从没进过人家的家里。如今看了看,觉得和庙里差别也不是很大。就是东西多了些。
院子里,只有正中那两间房有窗户亮着。长生站在院子里犹豫了一会儿,从门走进去。正面是一个黑沉沉的房间,看不清楚。左边一道门,挂着帘子,缝隙透露出光线。帘后传来一个女子警觉的声音:
谁?
就是长生从进门听到现在的女子的声音了。
长生心中紧张,不知怎么,回答了一声:
我!
话音落下,长生自己窘迫,愣着站在黑暗里。
帘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即,眼前一亮,一个女子,端着蜡烛,白花花的从帘后走出来。
她全身赤裸,只在上身披了一件衣裳,脚上趿着一双鞋。身体在蜡烛的灯光里,闪着耀眼的白花。
把蜡烛照到长生身上,皱起眉头:你怎么这么脏?
长安被她白花花的身体吓了一跳,先看她胸前又白又大的两坨垂吊吊的rou,奇怪自己怎么没有,然后结结巴巴的说:
我,我不知道
竟是个傻子!女子扶着额头,啐了一口。转过身,一摔帘子,走进房间。
别傻呆呆的站在那儿?女子的声音在帘后响起:进来!
长生咽了口口水,学着她的样子,掀开帘子走进去。帘后的房间不大,摆着一张床,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