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倒在了医院里,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入目的是洁白的天花板,还有坐在她床边干净的少年。
她还是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身上止不住的冒着冷汗,手背微微发凉,她这才发现自己在输ye,输ye袋里的ye体已经少了一大半了。
沈砚第一时间注意到她已经醒了,他心下松了一口气,抬眸看了眼上方的输ye袋,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孩身上,他关切的问:“怎么样,好点没?”
苏桃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喉咙间干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得眼神转了转,示意沈砚给她倒一杯水。
沈砚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他骨节分明的手捞过热水壶,倒了些热水进杯子里,热水是刚烧好的,怕苏桃突然醒来,又怕她醒来的时候水是凉的,沈砚每隔十几分钟,就会重新烧一次。
他倒了半杯的热水,又拿了瓶矿泉水,和热水融合,不然等热水变温,也需要一段时间。
苏桃手撑着被褥,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脑袋里的眩晕感增强,沈砚将水递到她的嘴边,她垂着脑袋喝了一口,温热的水流划过她酸涩的喉间,她瞬间感觉自己被救活了。
她侧过脑袋,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夜幕占据上空,看到窗外熟悉的霓虹灯和夜景,她就知道,自己这次的野外夏令营是泡汤了。
“你妈妈刚刚给你打了电话。”沈砚淡淡道。
“嗯。”苏桃没什么力气的应和了一句,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沈砚似乎有些难以开口,好看的眉眼都皱在一起,他犹豫了一会才试探性的开口,声音很轻:“她给你打了好几个,我本想等你醒了让你接的,但她很担心你,就一直打,我就帮你接了。”
苏桃睨了她一眼,见少年紧张兮兮的,还以为是接了什么恐吓电话呢,她有些匪夷所思,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题接下来去,问:“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阿姨问我是谁,我就说是你的同学。她很担心,我说你很好,不用担心。”
沈砚算是个思想比较保守的人,他接苏母的电话,心里是有些紧张的,就怕苏母误会了她们二人之间关系,也怕会让苏桃觉得,她们现在好朋友的关系,他还没资格认识她的母亲。
谁知苏桃一点都不在意,似乎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点了点头,有气无力的:“我现在好累,等我休息好了,我再给她回电话过去。”
“嗯。”
市中心远不如野外那般静谧悠然,不远处商场的繁华喧闹和楼下人来人往的交谈声交杂在一起,时不时还有鸣笛的120的救护车开进医院。
苏桃睁开眼,看向坐在床边的少年,她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来缓解再次干涸的喉咙间,声音有些嘶哑,问:“你怎么不回家,很晚了吧?”
“你妈妈说了,她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暂时赶不过来。”
苏桃能够明白,她不会胡闹的,她知道苏母一直以她为主,这次赶不过来,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而她也不是小孩子,一个小小的发烧而已,但她关注的重点也不在这里。
“我怕你无聊,就留下来了。”沈砚老实巴交的直言。
医院的冷调光刺眼,但少年此刻的眉眼却无比柔和,就连往日里附着冰霜的声音,现在也温柔不少。
苏桃心里很感动,刚想说点什么,就见病房的门“咔擦”一声,被人从外推开,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人影出现在了她的病房门口。
沈砚闻声回头,见到伫立在门口穿着西装的高大人影的时候也是一愣。
他的记忆力极好,门口这男人,他在上次的宴会上见到过。
苏桃觉得他眼熟,但是一下子没想起来,她眯了眯眼,眉头都皱在一起,对方在她赤裸裸的注视下走到她的面前,骆诃面色温和,似乎是转为她而来的,他淡笑了一下,道:“还记得我么?”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就记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在宴会上,一直盯着苏母看的那个男人吗?
“额...骆伯伯好..您有什么事吗?”她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骆诃是个听耐心的人,他纯黑的定制西装外套披在手臂处,看上去风尘仆仆的,他温和一笑,说:“你母亲说你病了,我刚好在附近谈生意,顺道就来看看你。”
什么什么?苏母居然把她生病了这种小事都要告诉他?
苏桃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他依旧是那副如沐春风的态度,让她觉得,这像是一只千年老狐狸,但对方好歹是来关心自己的,所以她还是拿出了该有的礼貌,笑着说:“谢谢骆伯伯,我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最近没休息好。”
“嗯,没事就行,你母亲倒是很担心你,她在谈一笔大生意,差点就要撂下活来看你了。”
沈砚静静的坐在那儿,他垂着眸,目光落在病床边的白色被单上,他和骆诃不熟,所以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应有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