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树的瞳孔猛颤起来,她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怎么会死呢,怎么会这样……
“冬夏,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妃怎么会……贵喜不是静妃娘娘的太监吗?静妃娘娘怎么会……”
可是冬夏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她不再回应小树,只继续抱着自己的膝盖喃喃自语。
“公主来接我了……呜呜……娘娘……”
“她疯了。”顾佳期道,她感受到了冬夏身上扭曲的Jing神力,假设是rou体上的病痛还可以用医疗舱解决,但Jing神疾病她也没法子。
看着原本温柔大方的冬夏变成这样疯疯癫癫的样子,小树瞪着大眼睛,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她不敢相信,明明落水的是自己,母妃应该是最伤心的人,父皇就算不喜她,起码母妃也能够安度余生。
可为什么,害她的人没有受到惩罚,反而是母妃丢了性命,冬夏也变成了疯子?
顾佳期弯下腰,将小树揽进怀里,见证这一系列变故,她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真的很荒谬,不是吗?
“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图享乐,在姐姐那不肯回来,我要是回来就好了,我不该怕嫁人……都怪我!”小树痛哭出声,悲恸异常。
顾佳期拍着她的后背:“不怪你,你是受害者,你的母妃也是受害者。”这什么地方啊,才十二岁就开始盘算了让她嫁人?
小树抽噎着说:“我曾经听说,冷宫的人死了,便一卷席子埋在后山,母妃何辜!”
又哭了一会儿,小树慢慢止住泪水,她回头看了看冬夏:“我要为母妃讨回公道!”
怎能让母妃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连安葬都不能……
小树抬头看着顾佳期:“姐姐,我要让坏人绳之以法!安慰我母妃的在天之灵!”
顾佳期猜到了她的想法,也不过是想去找她父皇解释清楚自己没有死,免了姜嫔生前的罪责。
顾佳期还没等说什么,小树身后的冬夏恍恍惚惚开口道:“自戕……他们说,娘娘是自戕,哈哈哈哈自戕哈哈哈哈”
小树面色一灰,她再次揪住冬夏的肩膀:“怎么可能是自戕,他们是在瞎说!”
顾佳期不解道:“怎么回事?”
小树声音颤抖:“嫔妃自戕是大不敬,要被挫骨扬灰……家人也要流放。”说完,小树只觉得非常绝望。
如果说先前姜嫔的罪责是没有看顾好她,那被扣上了自戕的帽子,她在宫外的家人全部要受到责罚,何其歹毒啊!竟连家人都不放过……
顾佳期皱眉道:“是否是自杀,从尸体上是能看得出来的,这如果能认定的话,岂不是说明你那父皇压根就没调查吗?”
小树哭泣道:“我真的想不出静妃为何要害我母妃,母妃的娘家只是个小小的军需官,如今父皇崇尚重文轻武,已经许多年没有打仗了,军需官那就是闲职中的闲职……为何要害她全家呀?”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心都漏了一个窟窿,她自小就失去了生母,如今连养母也失去了。
像是天塌了一般。
小树喃喃对顾佳期说:“大宿一直都道,女子越早成亲福气越旺,我今年十二岁,再过一年便要定亲。落湖后,见到姐姐,我心生逃避,不想回去嫁人,父皇定会将我许给一个认也不认识的驸马,或者送我去边疆和亲。我前面十一个姐姐都是如此,姐姐我好怕……”
小树想,正是她这一时的惧怕,让母妃被打入冷宫,失了性命,她陷入了自责中。
顾佳期:“……”
这是什么歪理?出了点事情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小树,你看着我,这不是你的责任,是你们这狗屁制度和你那昏庸无道的父皇的责任。凭什么女子就要早嫁人?凭什么孩子落水了,只有母亲有责任?凭什么嫔妃连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权利都没有?”
顾佳期简直要气死,她又补了一句:“凭什么他连调查都不调查就能轻易认定人家是自杀呢?”
“小树,凡事不要老往自己身上找原因,你害怕是正常的,逃避是正常的,这都是吃人的制度害的。我知道你现在不懂,但相信姐姐,正义可以来到的。”
小树被顾佳期震耳发聩的几个问句给砸蒙了,她呆呆地问:“正义,要怎么来到?”
顾佳期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水,正色道:“靠你自己去拿。”
***
静妃今日莫名有些心慌,她斜靠在美人榻上,半丝睡意都没有。
皇上今夜去了淑妃那,想来必定已经琴瑟和鸣,早早安歇了。
她轻轻摇晃着手中心爱的缂丝团扇,上面Jing心绣着的望月图正如她此刻的心情,望眼欲穿啊……
今日正好是七月十六,中元节才过一天,正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耘了一地银辉。
正当她准备回到床上去时,她的大宫女善心敲了两下门低声道:“娘娘,李嬷嬷来了。”
静妃动作一顿,她怎么来